盛宴年穿着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西装，只不过头发用了发胶固定。面无表情地盯着杜初南，就只是来唤人似地冷冷朝杜初南道，“走了。”

说完就转过身，重新进入电梯。全程没分给顾远乔一个眼神。

杜初南有些尴尬地转身，“顾总...”

“没事，”顾远乔安抚道，“去吧，工作加油。”

见人没什么不愉，杜初南也朝对方说了句“工作加油”就朝电梯跑去了。

没一会儿，电梯门就再次关闭，缓缓往下。

顾远乔盯了红色的数字几秒，就也朝员工电梯走去。

***

太阳下山没多久，天空就开始下起了雪。比头两天大，夜晚也更冷。

送完杜初南回去后，盛宴年重新回到公司。公司里只有还在上夜班的员工，看到他后拘谨地打了声招呼。

盛宴年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文件，或许他也不是很想那么快回家吧。

那座房子他越呆，心就越闷。早前的怒火变为无力，一直在他身上徘徊，找不到出口。

暗暗跟自己较劲，也跟顾远乔较劲。

这个点，对于很多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商业街基本都歇业了，白日里皆是人的街道，此时冷清又沉闷。

盛宴年就这样一直赖道11点多，才让司机送自己回去。

黑色的车，很好地融入夜色，平稳地往住址开。

盛宴年坐在后面，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树影快速地往后倒退，空中白色的雪花也变成了短线，路灯灯光一下又一下地扫过自己的脸。

一路上静极了，只能听到汽车发动机引擎的声音。

车就这样行驶了一会儿，在一个拐弯处，盛宴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早上见过的。

像是一个小石头投入湖中，激起了阵阵涟漪，后又很快归于平静。

车就这样从那人身旁驶过，快到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脸。

随后不知道又开过了多久，盛宴年终于开口，朝司机道，

“调头。”

等车又重新开会到那个拐角处，盛宴年让车子停下，连同着车灯一起关上。

他离着顾远乔不远，但角度的原因，对方看不见他。

隔着一层玻璃窗，盛宴年总觉得看得不真切，于是他将车窗按下。

夜晚的冷风裹挟着雪花吹进了车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带来了那人的声音。

风一下又一下地吹着他，心也跟着跳动。在这寂静的夜里，吵得他耳朵疼。

盛宴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么蠢的事情，回家一半要让车子调头。就像早上明明可以让秘书上去叫人，却还是自己上去了。

眼下他看着不远处站在路灯下打着电话的人，他明白了。

他想见顾远乔。

他没有原谅顾远乔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和好的打算，可他就是想见顾远乔。

心里的情绪蛮横又不讲理。

盛宴年看着顾远乔，看他脖子上围了一条早上没有的围巾，看他发丝上落上的白色雪点，看他在路灯下来回踱步，看他举着电话笑着好像没有忧心的事...

冬天的风到底是冷的，冷到能把他的呼吸冻结。

他没有镜子，看不到此刻自己的眼神是有多么的难尽。复杂到令人心颤。

他看着顾远乔，像是在看一个很遥远的人。

盛宴年缓缓呼出一口白气，还有自己体内的郁结。

他与顾远乔本来就相差地很远，是他太得意忘形了，连着几个月的相处，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