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的作势更加想打死他了。

不过好在时夏瑶是专业的，把药递到盛宴年手中后就自觉退出，期间眼睛也没有任何乱瞟。人走后顾远乔才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瞪着在自己面前茶几上坐下的盛宴年。

“把手伸出来。”盛宴年选择无视目光。

顾远乔听话照做，他还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

盛宴年看着两个发红的手掌心，他看得都觉得疼。他拿出双氧水，一点一点地往伤口上倒。

“嘶...”双氧水比酒精好多了，但也还有些微微的刺痛。

水接触到伤口的一瞬间就冒出了许多白泡泡，盛宴年皱眉，把药水放到一边后抓着顾远乔的手轻轻吹气。

顾远乔手稍稍缩了一下，盛宴年吹出的气让他皮肤凉凉的，还有些痒。痒意顺着手掌溜进他心底。

他抿嘴看着盛宴年，对方等白泡泡消失后又倒了一遍双氧水，然后如同刚刚那样轻轻吹着，仿佛那样就能减少自己的疼痛。盛宴年应该是第一次帮别人处理伤口，倒水的动作不干脆丶倒的准头也不准，用清水冲洗的时候甚至把他的裤子弄湿了。

盛宴年处理地很慢，但每个动作之后都会有那安抚的轻气。

顾远乔只觉得他心口那处很烫，连带着伤口的灼烧感都可以忽略不计。盛宴年神色认真，他第一次发现，盛宴年的眼睛原来这么好看。

顾远乔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或者说被这奇怪又亲昵的氛围影响到了，他有点不像自己了。是因为自己受伤了吗？

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今天已经接受了太多以前没有过的情绪，脑子有点加载不过来。

他该告诉盛宴年其实自己没有很疼吗？其实可以快点处理，这只是一个大不了的小伤口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或者他应该不正经地调笑盛宴年，说这么小心翼翼是不是心疼他啊？又或者就直接抢回主动权，毕竟这个伤口他自己也能处理，用不着别人...

总之，任何反应都好，就是不能像现在这样沉默，任盛宴年对自己的手“胡作非为”。

蛮横又不讲理，毫不顾及边界感，他最讨厌这样的人，自作主张，甚至对自己很不尊重，还整天与他对着干...

顾远乔在心里罗列着盛宴年的条条“罪证”，像想以往一样找出一个最有说服力的说服自己，然后开始行动。

可脑袋一边想，手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盛宴年的手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嗯？”盛宴年刚准备喷云南白药的手一顿，“怎么了？很痛吗？”

盛宴年轻柔的语气传入顾远乔的耳中，还有对方的眼睛，看上去与往常没什么两样，但有淡淡的担忧。没有不耐烦。

顾远乔喉咙一紧，发出的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有点...”他撒谎了。

“是吗？那我轻点。”盛宴年瞧见顾远乔的眼角都有些发红了，心想看来确实挺疼。这么不能忍疼刚刚还一直嘴硬不说？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说完盛宴年的动作果然变得更轻了。

“不想以后还这么疼就走路给我注意点，受伤了也要即使处理。不会做就找人帮忙，嘴是用来讲话的，不是装饰。”顾远乔喷完药后没忍住絮叨起来。找到“数落”的机会就一顿输出。

“嗯...”顾远乔笑得答应道。

“...？”没有得到回嘴的盛宴年一愣，去看顾远乔发现对方竟然还笑着？脑子也摔傻了？

“怎么了？”

“没，没事。”盛宴年回过神，乖顺模样的顾远乔让他很不习惯。他们还是适合互呛。他去保温盒里重新拿了一袋冰，差不多到该换一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