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骨头般瘫软下去,原本油亮的黑色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变得枯槁灰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正在被那贪婪的邪物疯狂抽走。经脉在根须的穿刺下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寸寸断裂。
死亡的冰冷,比背上的蚀骨之毒更清晰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身侧传来一阵微弱却急促的呛咳。
“咳…咳咳咳!” 神农枯槁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大口粘稠的黑血,溅落在青金色的土壤上,发出“滋滋”的轻响,迅速被大地吸收。他灰败如金纸的脸上,那双刚刚还燃烧着洞悉之火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强行撑开一条缝隙的浑浊。老人那如同风中残烛的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墨玄背上那层正被幽蓝毒气迅速侵蚀、变得越发不稳定的薄冰,以及小黑猫急剧萎靡、生机飞速流逝的状态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决绝,硬生生压倒了那濒死的虚弱。
“孽…孽障!” 神农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耗尽他残存的力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上半身,枯枝般的手掌再次按向墨玄冰冷颤抖的脊背,指尖摸索着,再次精准地按在了嫩芽根须与墨玄经脉连接的那个关键节点之上!
“墨…玄…撑住!” 神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猛地咬破自己枯瘦的食指指尖!
一滴粘稠得近乎凝固、色泽暗沉近黑的血液,缓缓渗出。这滴血出现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无尽草木精华与沉疴死气的奇异气息弥漫开来。这是神农尝尽百草、积毒入髓、近乎油尽灯枯的本命精血!
老人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彩,那是燃尽生命也要护住一线生机的决绝!他不再尝试用意志疏导——那需要他此刻无法负担的心力。他用那滴暗沉精血为墨,以指为笔,就在墨玄脊背伤口边缘尚未被冰封的皮肤上,飞快地勾勒起来!
指尖划过,皮肤上留下焦灼的暗红血痕,构成一个极其古拙、仿佛由无数草叶藤蔓扭曲而成的奇异符文。符文完成的刹那,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强烈“疏导”与“归引”意蕴的奇异力量,顺着符文瞬间透入墨玄体内!
轰!
那股力量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精准地撞在邪芽狂暴的根须网络核心!正在疯狂掠夺墨玄生机的根须猛地一滞!那股冰冷暴戾的意志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仿佛被无形的锁链强行束缚。掠夺的速度骤然减缓了数成!
墨玄只觉得体内那几乎要将他撕碎的恐怖吸力骤然一松,濒临崩溃的意识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冰冷潮湿的空气,肺部火辣辣地疼,但那份虚脱感稍有缓解。
“药…采药!” 神农急促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嘴角不断溢出黑血。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臂,指向距离他们不过数尺之外,那几株在寒雾中诡异地摇曳、锯齿状叶片边缘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