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谋求天下人的福祉,在利益上做出些许妥协,更是无可厚非的。
但旁边的贺干临听了,却有不同意见,他道:“李将军说得很好,可依我看啊,这位河间王,还是很有手腕的嘛!至少这两年,他租未多收,也不重徭役,除了抽点商税外,开垦田地,招纳流民,安抚边境,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不少。也就是最近在征兵,不然,大家都要说,要超过太康年间了。”
孙熹却冷笑道:“这是战乱未起,装模作样呢,真要等到两边打起来,每年供应前线的粮草,就不知道要压垮多少人。”
这句话无从让人反驳,众人都有些沉默。
刘羡倒是不同意这句话,因为张方已经和他说过相应的打算。按照张方见人吃人的想法,说不定还真没什么后勤补给的压力,但这种真相说出来,恐怕比交税更让人恐惧。
但恐惧会促生动力,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刘羡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这些故旧,饮了一口茶汤,徐徐道:“你们说的都只是小处,眼界要看到更大的地方。”
“哦?兄长有何想法?”李矩问道。
刘羡放下手中的杯盏,正襟危坐道:
“我们要看到,司马氏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无药可救了。上面的宗王不能亲爱互助,下面的士人喜好煽风点火,官僚间贪墨成行,对民草菅人命,社稷虽尚未彻底摧垮,但也朝不保夕。四海沸腾,群雄逐鹿,恐怕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情了。”
这是众人心中都有的预感,只是大多不愿意这么去想,因为在这种末日未来中,人没法期望自己拥有怎样的未来。可在刘羡点破之后,他们又没法不认同这一点,因为这一切的预兆都非常明显,无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