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琢云侧身看草垛子上的面人,狮、兔、虎、象都算不上出奇,寿星、佛像反倒出彩,她在二者之间徘徊不定,片刻后对小贩道:“一个寿星、一个佛像。”
“要吃的还是看的?”
琢云头一次知道面人还分看和吃:“有什么不同?”
一个小男孩“嗤”的一声:“这都不知道,你没吃过啊!穷鬼!”
话音刚落,小孩头上就迎来一个暴栗,燕屹一手端着漆木大碗,碗里插两双筷子,一手曲着两根手指,随时准备再给小孩头上来一下。
小孩瞪着眼睛,刚要骂人,就见燕屹戴穿着道袍,嘴里嚼着羊白肠,眼睛眯起来,狭长锋利,显出暴躁易怒的坏脾气。
他还看不懂琢云的坏,但对燕屹一目了然的凶恶退避三舍,捏着自己那个面人,牵着自己的小妹妹,飞也似的跑了。
琢云再次问小贩:“有什么不一样?”
小贩给猴子粘尾巴:“看的加蜂蜡,捏出来又光又亮,能放很久,十五文一个,吃的十文一个。”
“要能吃的,一个佛祖,一个寿星。”
“行,前面还有两个。”
等待时间需要消遣,燕屹已经吃了好几个羊白肠,把碗递给她:“碗得放回去,押了三文钱。”
琢云接过碗,抽出筷子,和燕屹你一口我一口,分食完毕,这时小贩总算把别人的做完了,开始捏寿星。
她去还碗,回来时碗没还,碗里又多一碗批切羊头肉,浸满姜醋汁,撒一层辣菜丝。
小贩对着寿星精雕细琢,燕屹接过碗,抄起筷子开吃,小贩一边捏一边暗中摇头,认为此人自私自利,有了东西自己先吃,吃剩了才给旁边的姑娘。
在小贩无声的鄙夷中,两人吃完了羊头肉,拿到佛祖和寿星。
燕屹付钱,琢云把佛祖脑袋掰下来塞进他嘴里:“好不好吃?”
“甜,”燕屹咽下去,“我也没吃过。”
琢云又给他一个寿星脑袋。
燕屹叼着寿星去还碗筷,琢云举着两个没头脑的面人等他,两人这回没携手,从捕快身边走过——卖花婆子被抓的满脸花,正向捕快哭诉。
两人走到人烟稀少的街尾,街尾脚店前立着一个陈旧三角灯箱,里面点起蜡烛,照亮灯面上“川味”、“蒸鸡”、“乳糖”六个大字。
脚店只有一层,无处赏月,因此今日的生意并不兴隆。
燕屹自懂事起,就在家里常常吃不下饭——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