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有活口,没有也一样,山匪只是幌子,后面的人与裴空有关,这便是他可以带走裴空的理由,但他也知道,裴空在他手里与在我手里,那可不一样!”李昭刻意调高调门,将每个字都送进魏然耳朵里。
“他,他不只是个推官吗?”阿水低声问。
李昭冷哼了一声。
魏然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又是一张温和的笑脸说:“既然李镖头不想那么着,那咱们便这么着,因有山匪劫镖,便要有劳李镖头及众位镖局中人,随我入城,入城后先去县衙,待问完话之后,你们再去交镖,你放心,我自会派人去通知沈家。”
李昭气得咬牙,其实有人知道镖局半路遇到劫镖不是坏事,镖银无事,更能显得九宸镖局厉害,但李昭知道魏然的意思是将他们留在县衙不定多长时间,这只狐狸又怎会在交镖日期之前放他们离开县衙去交镖?
他说会通知沈家,什么时候通知?什么方式通知?是通知余阴县的沈家,还是洛京城的?
阿水这次听明白了,也只能叹气,这时徐亮急匆匆的走过来说:“都收拾妥当了,动身吗?”
话一说完,徐亮便感觉出气氛不对,他刚才远远的看到魏然了,当时确实也纳闷,这位推官身上带伤竟是一路跟来了,不知所为何事?
但有魏然救过李昭性命在先,徐亮自然不会认为这位官员是来找李昭麻烦的,他本想着一会赶路的时候再问问魏推官为何赶来,可阿水也只是朝裴空待的车子比划了一下子,徐亮心里便有数了。
魏然看都没看徐亮,仍旧面带微笑的等着李昭答话。
李昭喘着粗气,魏然想用裴空做饵将漠南的人抓住,可李昭知道,这种处境对裴空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这些日子裴空已经慢慢接受自己是裴家后人的事实,但这不足以让他将十八年的生活全部从脑中剥离,李昭甚至感受到金帐部那位养大裴空的人心中所想,他最终要的不止是裴空的性命,不止是裴家断子绝孙,还有裴空的绝望与挣扎,越是知道实情,裴空越会痛苦不堪,这便是他一直和颜悦色苛待裴空的原因。
曾经裴老将军如何让部族的人绝望,他便要让裴空死之前加倍痛苦。
而就算裴空经过这次侥幸活了下去,这种折磨也会伴随裴空一生。
唯有时间能让裴空疼得轻一些。
尤其是现下,李昭想得是慢慢让裴空认清养父的嘴脸,让他心中慢慢丢掉所谓的养育之恩,等再相遇的时候,是杀是放,裴空都会像个大人一样,做出自己的选择。
可若是在此时让裴空知道因他而使得养父手下丧命,李昭之前的等待便会全部化作无有。
魏然要的只是结果,可李昭只在意裴空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