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紧随其后,卫草儿收起铜匣,枯藤手杖点地,冰蓝巫力在脚下凝结出可供踏足的冰阶,迅速跟上。
泥父也连滚爬爬地向外逃。
冲出倾斜的入口,外面天色已近黄昏。
洞口边缘的岩石上,残留着一小滩新鲜的血迹,和半截断裂的青铜弩臂,袭击者却已不见踪影。
泥父立刻趴在地上,鼻翼翕动,如同猎犬一般,追踪着血腥味和凌乱的足迹。
“往那边山坡跑了!两个人!一个受了伤!”泥父指向溶洞上方、林木茂密的山坡。
“追!”子妍毫不犹豫。
这伙人不仅知道他们的行踪,更知道“骸”星的位置,甚至可能掌握了控制或利用它的方法!绝不能放走!
三人一狗(泥父)如同离弦之箭,冲入密林。
泥父的追踪天赋,在此时发挥到极致,总能从最细微的断枝、踩踏的苔藓和越来越淡的血腥味中,精准地锁定方向。
追出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密林渐疏,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山坡。
坡地上没有高大的树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打理得异常整齐的……红薯田?!深绿色的薯藤匍匐在地,长势喜人。田垄边,还搭着几个简陋的草棚。
血腥味和足迹,在这里消失了。
“人呢?”狗娃子警惕地扫视四周。
卫草儿枯藤手杖点地,闭目感应片刻,指向红薯田深处,靠近山壁的一个草棚:“里面。血腥味很浓。只有一个人。”
子妍做了个手势,狗娃子如同猛虎下山,悄无声息却,又迅猛地扑向草棚!他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撕开草棚门口悬挂的破草帘!
草棚内光线昏暗。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破烂葛衣、满脸风霜与络腮胡子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俯身在一个简易土灶前熬煮着什么。浓重的草药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开来。他裸露的右肩上,一道新鲜的箭伤血肉模糊,显然刚经过草草包扎。
听到动静,男人猛地转身!他手中握着一柄磨得锋利的柴刀,眼神如同受伤的孤狼,充满了警惕与凶狠!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门口逆光而立的子妍脸上时,那凶狠瞬间化为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手中的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小……小主人?!”男人嘶哑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重的兕国北部口音,如同梦呓,“是……是你吗?子妍小主人?!”
子妍如遭雷击!这个声音……这张虽饱经风霜却依旧能辨认出轮廓的脸……
“呼延?!”她失声叫道!当年兕国王府那个沉默寡言、驾车技术却极好的车夫!那个在逃亡路上,和和沚一起驾车,最后连同翠儿一起神秘失踪的呼延!
呼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个高大粗犷的汉子,此刻竟像个孩子般浑身颤抖,虎目含泪:“是我!是我啊小主人!老天开眼!老奴……老奴终于又见到您了!”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指着肩上的伤,“刚才……刚才在山上放哨,看到有兕国的狗崽子鬼鬼祟祟跟着你们,想放冷箭!老奴就……就给了他们一下子!可惜……只射伤一个,另一个跑了……”
子妍快步上前扶起他,心中翻江倒海:“呼延!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和沚和翠儿呢?这些年……你一直在这里?”
呼延抹了把脸,平复着激动的情绪,声音依旧带着哽咽:“当年……那场大雨……山洪爆发,马车失控,冲进了黑水河!和沚兄弟为了护住车厢后门,被一根冲下来的巨木砸中……当场就……翠儿姑娘死死抱着您,被洪水卷走……我拼命游,只抓住了翠儿姑娘被洪水冲散的一只鞋……后来我爬上岸,沿着河找了三天三夜……只找到一些破碎的马车残骸……我以为……我以为你们都……”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我以为自己护主不力,罪该万死,无颜回王庭……又怕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