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术”
,瞬间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要是答应,就等于亲口承认了自己是个连功臣都容不下的刻薄寡恩之君;他要是不答应,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一个只想回家救父的孝女?!
“王爷!
万万不可啊!”
“王爷三思!”
满朝文武瞬间跪倒了一大片!
他们是真的怕了,怕这个唯一能镇得住这摊烂局子的杀神真的就这么走了!
“陛下……”
沈素心没有理会任何人,她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那位早已是骑虎难下的年轻天子,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恳求”
:“臣女只想见我父亲最后一面。”
……
半个时辰后,天牢最深处。
这里没有阴暗,没有潮湿,反而像是一座被重兵把守的独立小院。
当沈素心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时,看到的,是一个正静静地坐在院中石凳之上、独自对弈的瘦削身影。
他须皆白,衣衫虽然干净,却也掩盖不住那深入骨髓的疲惫。
正是沈决。
“你来了。”
沈决缓缓落下一子,甚至没有回头,仿佛早已算到了一切。
“父亲。”
沈素心缓缓上前,那颗在金銮殿上强行冰封起来的心,在看到眼前这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女儿不孝。”
“傻孩子。”
沈决终于回过了头,他那双与沈素心有七分相似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久别重逢的激动,只有一片洞悉世事的沧桑与淡然。
他指了指自己那早已开始黑的嘴唇:“你看,爹这副样子还能活几天?”
“七天。”
沈素心声音沙哑。
“七天……”
沈决笑了,那笑容竟是带着一丝智珠在握的从容,“足够了。”
他没有问沈素心是如何走到今天的,也没有问她是如何扳倒那两个滔天巨兽的。
他只是像一个最寻常的父亲在考校自己女儿的功课一般,平静地问道:“丫头,爹来考考你。
那妖后自负、多疑且从不相信任何人。
你说,像她这样的人,会将那唯一能保住她性命的‘解药’藏在何处?”
沈素心瞬间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她与父亲对视了一眼,两颗同样拥有着“人形算盘”
般精密大脑的灵魂,在这一刻跨越了生死的距离,瞬间达成了共识!
“慈宁宫!”
父女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没错。”
沈决赞许地点了点头,“只有她自己那座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铁王八壳子里,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
沈素心眉头紧锁,“如今慈宁宫早已被陛下下令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
“要进一座锁死的房子,不必砸开门。”
沈决缓缓地又落下一子,那黑色的棋子在棋盘之上出“啪”
的一声脆响,“你只需要找到那个替你看管着所有‘钥匙’的人。”
沈素心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瞬间精光爆射:“陆渊!”
……
子时,锦衣卫镇抚司。
这里是整个大明朝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空气中常年都弥漫着一股洗不掉的血腥与腐臭味。
而此刻,在这座人间地狱的最深处,沈素心一袭白衣,独自面对着那个一身飞鱼服、仿佛与这片黑暗融为了一体的男人。
“摄政王深夜到访我这腌臢之地,不知有何贵干?”
陆渊缓缓转身,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竟是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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