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
他们的尸骨,甚至还未来得及收殓。
难道,要她踩着这些人的尸骨,独自逃亡吗?
“不。”
一个轻轻的字,从沈素心干裂的嘴唇中吐出。
汪以安如遭雷击,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不。”
沈素心挣扎着,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
这个简单的动作,牵动了她后肩的伤口,剧痛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眼前阵阵黑。
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坚定。
“汪以安,我问你,我们若走了,他们怎么办?”
她的目光穿透了石门,仿佛看到了外面那些焦虑等待的面孔,“那些用身体为我们挡箭的百姓,那些把身家性命都押在我身上的灶户,他们怎么办?”
“新皇的屠刀,会放过他们吗?”
汪以安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不能走。”
沈素心一字一顿,字字泣血,“从他们为我挡下第一支箭的那个瞬间起,我就不再是那个只为给父亲复仇的沈素心了。”
“我成了他们的希望,一个……他们用命换来的希望!”
“我若逃了,他们的血,就白流了!”
这番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汪以安的心上。
他想反驳,想嘶吼,想告诉她妇人之仁会害死所有人,可看着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他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一旦他们逃了,陆渊的屠刀,将会把整个灶户区,甚至半个苏州城,变成一片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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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逃,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南边已经是一座牢笼!”
汪以安终于崩溃了,他抓着自己的头,痛苦地低吼。
“谁说我们要往南?”
就在此时,沈素心忽然笑了。
那笑容,在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无比的凄美,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疯狂。
她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缓缓地,拿起了另一封信。
那封来自北境的信。
她看着信封上那股熟悉的、来自边疆的风沙气息,眼中的火焰,在这一刻,燃烧到了极致!
“你说得对,汪以安。
南边是牢笼,大海,是败者的囚笼。”
她猛地撑起身子,不顾伤口崩裂、鲜血再次染红纱布,竟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信函附带的那张北方边境的军事地图上,仿佛在凝视着一片全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广阔天地!
“既然南方无路可走……”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凤鸣九天,在这间小小的密室中,掀起了万丈狂澜!
“那我们,便去北方!”
“我不南下逃亡,我自北上为王!”
“轰——!”
石破天惊!
汪以安彻底呆住了,他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沈素心,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北上?
去那个苦寒之地?
去那个……狼烟四起、蛮夷环伺的修罗场?
她疯了吗?!
然而,就在这石破天惊的宣言,还在密室中回荡不休之时——
“砰!”
石门被猛地撞开!
一名浑身浴血的汪家死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天塌地陷般的恐惧!
“公子!
小姐!
不好了!”
他“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哭腔。
“江南提督……江南提督把所有出城的官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