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老派?”叶挽妆眉头蹙得更紧:“这些年来我确实一直困居在此景地当中,可我从未停止研习画妙之术,技艺应当比往昔更有进境,添了不少新法,为何说我老派?”
“这些年,大兴城内画坛确实涌现了许多新秀大家,小女子或多或少都品鉴过他们的作品。暂且不论技艺高低,其间着实多了不少新意。”
一二三比起唯唯诺诺的梁画山明显爽利得多:
“叶子,你的画工仍是那般炉火纯青,但小女子觉得如今你的画作里,似乎欠缺了些什么。”
叶挽妆眨眨眼,泪水忽地涌了出来:
“当真?”
“当真。”
“我画得……不行了?”
“功底深厚,笔锋劲健,并非不行,但不如他。”
一二三诚恳地抬手指向了梁画山。
梁画山闻言,浑身顿时僵住,眼见着叶挽妆泪眼朦胧直直看向自己,一时连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你画的……很好?”
“我,这,我……”
梁画山本能地想自谦一句远不及叶大家,可话到嘴边,脑海中却蓦然闪过这么多年埋首案前废寝忘食的苦练,与同道切磋心得的一幕幕。
万千思绪在喉间翻腾,最终,他猛地一咬牙:
“对画工不过稍有些许心得罢了。”
“能让我看看吗?”
梁画山自怀中摸索片刻,很快便掏出一幅画卷,保存得极其完好,显是他得意之作。
展开画轴,现出一幅山水画,卷上线条流转云烟不息,一派山巅云雾升腾之景。
林江身为门外汉,细节的精巧之处自然看不出来,只觉梁画山这幅画着实更显动人。
倒是叶挽妆一瞧见此画,精神骤然一振。
她细细察看每一处笔触,泪痕顿消,喉间发出阵阵赞叹,似被画中诸多巧思所打动。
一双眸子里几乎闪烁着点点星芒。
“好看!真真好看!”
叶挽妆毫无不悦,反倒是由衷赞叹,如同欣赏绝世珍品。
梁画山目睹此景,心底莫名泛起一抹荒谬。
他久久追寻的身影,在不知不觉间仿佛已被他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