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由青石板幻化为湿软泥土,屋顶化作遥不可及的苍茫天穹,一股浓郁血腥味陡然刺入鼻腔,抬首极目远眺,惊见远处耸起一座诡异城池。
林江俯首垂眼,发觉脚踝处已被血染烂泥地浅浅浸没,而身旁不远处卧倒一个士兵,那士兵身着从未见过的奇异衣甲,胸腔遭人残忍剜开,心肺已杳然无踪。
“老头,你干嘛一直背着棺材?”
一道稚气未脱的童音响起,林江侧目,瞥见身前立着两个半大小子。
一个面色微显苍白,步履虚浮;另一个肤色黝黑,看上去应该是时常在田里玩晒出来,脑顶发茬短促,碎发支棱蓬乱。
两人皆裹着粗麻衣裳,裤脚衣襟沾了斑驳血点,背上都驮着小箩筐,筐里堆着些铠甲碎片似的铜铁牌。
林江眨了眨眼,略一沉吟,顷刻了然。
他清晰地觉察到,周遭光影尘埃仍是雾气所化。
而他这原初大雾有一个功能,便是将人意识当中的回忆过往勾引出来,随后具象化出一副又一副的场景。
自己为对付棺中灾厄,将原初大雾顶了进去,虽效果极佳,却也引出了雾中皇帝的思绪。
也就是说,眼前这俩小家伙里,必有一位是皇帝。
他又凝神细瞧这两个半大小子。
发觉那面色略显苍白的少年,隐约有些眼熟。
好像是……
焦公公。
这个面庞黝黑的,多半便是皇帝了。
正思忖间,那黑小子便皱起眉,径直凑到林江身旁,一脚踹向他小腿:
“老头,发什么愣?”
嗬,这小子,脾气倒挺冲。
那此刻……我扮的是谁?
林江沉思之时,大雾中一缕简单的思绪,悄然映入了他的脑海。
他此刻的身份,似是当年战场上的拾荒客,略通些许力夫之道。曾娶妻生子,奈何诸国乱战起,妻子惨遭屠戮被烹,儿子失散,待寻回时,只余半截断手。
眼前这俩是他徒弟,拾荒客教他们扒取死人身上的衣物。
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过往迷雾里的人无法与他交谈,林江便随口回应了两句:
“你们两个为什么背着这小筐?”
“废话!我们俩要捡东西!不背这小筐,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