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连道:“风鳌山早年确是这般,如今早变了味。”
“此话怎讲?”
即是林江问,铁皮子自然毫无保留,竹筒倒豆般说道:
“西北官场糜烂,自圣上不理朝政愈发猖獗,民生凋敝时出了几个硬骨头,他们宰了贪官逃至风鳌山,拉扯起了一匹队伍,现今渐成气候。”
“至此倒与风鳌山人所言吻合。”
“若止步于此,确是侠义堂,可这般势力怎会不招豺狼觊觎?”
铁皮子声线沉了沉:
“朝廷当中有一些官员,一直不受待见,被分配到了苦远地带当官,他们觉得风鳌山是个机会,便出钱砸人投资这山头,养出更多的兵力,待养成气候投效大将军,匪皮换官袍,如此一来,便是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升官进爵。”
林江听了这话,不由挠了挠头。
耳熟啊。
这套路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这些官儿进山后,先毒杀起义头领,又夺了话事权。风鳌山旧部里清高的走了,剩下那些眼皮子浅的早教金银蚀了骨,那里还是什么侠客?”
“向善如攀崖,堕恶似滚石。”林江感慨道。
“正是。”铁皮子也感慨道:“如今山匪嘴上挂着替天行道,实则早被酒色财气腌入味,再叫他们啃窝头喝凉水,谁肯?”
“那他们现在可入账否?”
“将军府已派人与之接洽,待尘埃落定,风鳌山便成正规军。”
铁皮子讲完了这些话,接着叹道:
“此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文官骂得狠,倒教我听得七七八八。”
难怪风鳌山藏着六重天。
官场斗争,斗出来了这么一个硕大匪窝。
“那现在风鳌山附近可还有官?”
“有,就算是当地官员被杀了,朝廷也总不能不派人过去,可惜西北侧太远,又有大将军从中干涉,文臣们实在是动用不出自己几分力量,只能扔了个软骨头过去,边是在那里守,边是监视风鳌山。”
“原来如此。”
林江脑中已经对着风鳌山滋生了许多概念。
“现在地界有着一种微妙平衡,山贼占一道,官员占一道,唯独当地百姓夹在中间,倒也算不上是苦不堪言,却过得没那么舒服自在。”铁皮子念完这些后转而问:“前辈怎突然问起风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