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地帮后者捏起了肩膀。
兴国呵呵一笑,惬意的闭上了眼。
“殿下,国事繁重,殿下又因为妾身惹的麻烦,一夜劳顿.该歇息了。”
林寒酥适时劝道。
兴国闭着眼,却道:“整饬军纪之事,宜上不宜下。”
啊?
两人说的完全风牛马不相及,可不待林寒酥再开口,兴国已继续道:“军中积弊,如同病树。病灶不在细枝末节,而在主干根系。若只修剪几片枯叶、几根细枝,看似动了刀,实则于大局无补,反倒让蛀虫藏得更深。”
兴国微微一顿,“整军之事,需先从位高权重、却劣迹斑斑的将领入手。动他们,动静大,阻力也大,但正因如此,一旦动了,便是雷霆之势,待来日处理中下级官佐时,反倒会没了阻力。朝中清流、军中正直之士,见你敢于触碰那些背景深厚的‘强权’,才会相信朝廷此次下了决心,而非虚应故事。届时,非但不会有非议,反而会赢得不畏强权的名声,舆论自然站在你这一边。”
“反之~”在林寒酥的慢揉轻捏下,兴国身子微微摇晃着,“若从下面的都头、什长,甚至普通兵卒开始整饬,必难成事。一来,他们人数众多,纠察不尽;二来,容易被攻讦为专挑软柿子捏,欺下媚上。那些真正的大蠹虫反而会躲在后面,煽风点火,说你扰乱军心、苛待士卒,甚至鼓动哗变。如此一来,阻力层层迭加,越往上越难动,最终寸步难行,徒劳无功。”
林寒酥呼吸都放慢了,将一字一句都牢记在心。
她知道,这是殿下在亲口教她如何做事.或者说,是借她之口,教给小郎如何完成整军一事。
兴国回手拍了拍林寒酥渐渐发酸的手,示意可以停下歇歇了。
随后睁眼,坐直了身子。
片刻假寐,面上倦色已彻底消失不见。
“寒酥,那郑金三对你出言不逊,你可知我为何没有惩处他?”
“妾身愚钝.不知殿下深意。”
“他啊,便是我留给小丁都头立威的那颗人头”
“.”
林寒酥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兴国已又道:“我听说,小丁都头家中有位南昭来的小蛮女?”
思维跳跃幅度非常大,聪慧机敏的林寒酥都经常跟不上她。
“呃对。”
“从今日起,你暂且搬回家里吧。帮小丁都头盯着,莫让他后宅起火,落人攻讦口实。”
林寒酥心中一凛,马上明白过来,愈发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