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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立刻起身，却被蓝湛抬手拦住。

“别打扰他。”

蓝湛声音低沉却坚定，“这是关键之时，外力介入只会让伤势更重。”

黑瞎子咬了咬牙，终究坐下，只将烟狠狠掐灭，扔在一旁。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魏婴低诵咒文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如钟磬轻鸣，又似梵音低吟。

蓝光渐盛，一道道金色符文自魏婴指尖飞出，缠绕进张起灵的眉心，如同钥匙缓缓插入锁孔。

忽然，张起灵睁开眼。

那一瞬，他的瞳孔深处似有万千光影流转。

古老的历史、青铜巨兽、血色长阶、跪伏的人影……

张家族地、小时候训练的他、放野、藏海花、四姑娘山，以及格尔木疗养院……

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冲击着他早已麻木的心神。

“我……”

他喉间出沙哑的声音，“我想起来了……”

魏婴轻声道：“你想起了什么？”

张起灵缓缓抬头，目光穿过氤氲灵光，落在魏婴脸上。

那一眼，不再是过往的平静淡漠，而是带着一丝久违的震动与敬畏。

“你是……真正的‘守门人’。”

他声音微颤，“不是钥匙……你是门本身。

青铜门之所以存在，是为了封印你转世后的残魂，防止冥界之力外泄。

而张家世代守门，守的从来不是门——是我们以为的‘门’，其实是你。”

魏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你终于想起来了。

不错，青铜门是界碑，也是牢笼。

它将我这一世的神识封印，只留下一丝执念游荡人间。

而你们张家，因血脉与我缔结契约，世代守护这扇门，代价却是……每一代都会逐渐遗忘自我，直至成为门的一部分。”

黑瞎子听得心头一震：“所以哑巴才会失忆？不是因为体质，是因为……他在被这世界‘抹去’？”

“正是。”

魏婴点头，“但他血脉纯正，麒麟之血特殊，灵魂坚韧异常，才能撑到今日。

现在我以冥王之力重塑他灵魂根基，他的记忆将不再被压制。

只是……恢复越多，他也将越清楚自己之前背负的是什么，包括他这前半生的记忆会很痛苦。”

张起灵闭上眼，良久，才缓缓道：“我不怕知道。

我只怕……一直不知道。”

魏婴看着他，目光温柔：“张哥，你不是工具，也不是守门的奴仆。

你是我的兄长，是我在这漫长轮回中，为数不多愿意相信并保护我的人。

现在我恢复了，我便不再让你孤独守门承担这不该是你承担的一切。”

魏婴说这话的意图很明显，明显是知道了张起灵身上所生的一切。

他心疼这个人，这种心疼与和心疼蓝湛是不一样的。

魏婴看到张起灵的过去，从婴孩开始到成为张家族长。

看到汪家人的算计。

看到张家人为了解脱推他出来。

看到张启山为了自己的权势，将他做实验。

魏婴只想说有些人平白无故的享受了血脉的好处，却无时无刻的不再想逃离。

而张起灵是为了自己的身世却陷入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