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瑶看到父亲,鼻子一酸,强忍的委屈和后怕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声音哽咽起来。
沈杏山紧紧抱了女儿一下,然后猛地转向陈阳,激动得就要再次下跪:“陈科课长!谢谢!谢谢您!您就是我沈家的大恩人!再造之恩!我沈杏山没齿难忘!”
陈阳缓声:“沈老板不必如此,人没事就好。以后要多加管教,别再让清瑶小姐去碰那些危险的事情了。”
沈清瑶接触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低下头,抿紧了嘴唇,不知道是害怕感激还是不服气。
“是是是!一定一定!我一定好好说她!绝对不敢再给您添麻烦了!”沈杏山连声应着,然后赶紧对身后的管家仆人喊道,“快!快扶小姐进去休息!熬点参汤压压惊!”
看着女儿被佣人搀扶着走进公馆,沈杏山脸上的激动慢慢转化为一种精明的感激。
他凑近陈阳,从长衫内袋里飞快地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用厚厚牛皮纸包裹着的长条形小包裹,以极其隐蔽且熟练的动作,迅速塞进陈阳的手中。
“陈课长,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这次为了小女的事情,您肯定上下打点,破费了不少!这万万不能让您又出力又破财!您一定得收下!不然我这辈子心里都过意不去!”
沈杏山压低了声音,语气恳切又带着江湖人办事的规矩,那纸包沉甸甸的,显然数额不小。
陈阳掂了掂,还没说话,
沈杏山连忙又往前递话:“陈课长,您别误会!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绝没有别的意思!后续肯定还有…”
陈阳微笑道:“沈老板,你也太破费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牛皮纸包放到汽车上。
“这是应该的,”沈杏山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大定,这种事情钱的永远比不钱的心里有底的多。
“对了,我听说陈课长喜欢字画,我手里刚好有几幅好货。”
“改天我让人送到府上,请陈课长鉴赏一番。”
陈阳摆手道:“沈老板,我收钱办事,大家一清二楚,字画什么的就不用了吧。”
沈杏山顺着话茬道:“哎,陈课长,您这么说就是见外了。”
“字画这种东西自然是要有缘人才能居之,我们这些混迹江湖的人物,说白了就是附庸风雅,也只有像陈课长这样的人物,才能体会这些东西的妙处。”
“陈课长就不要推辞了,改天我派人送到府上。”
陈阳哈哈一笑:“沈老板,令千金刚刚回来,记住我之前跟您嘱咐的话,千万别让她再出去。”
“这一次我能用上司的名义把她从特务处大牢里带出来,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你自己多点时间,看着点。”
沈杏山连连点头道:“多谢陈课长提醒,沈某一定照办,绝不再给您添麻烦。”
陈阳点了点头:“您请回吧,我先走了。”
“陈课长,您慢走”
沪市,夜晚,法租界进贤路咖啡馆..
林学礼坐在最内侧的卡座,面前的咖啡一口未动,他已经超过了约定时间十五分钟。
在这个时间,这种异常的延迟让他敏锐的神经紧绷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还有五分钟,要是五分钟内人还不到,他就只能先离开,再进行下一次的接头计划。
终于,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裹挟着湿冷的气息快速走近。
不是他预想中的联络人,而是另一位仅在极端紧急情况下才会启动的交通员,“信鸽”。
“怎么会是你掌柜呢”林学礼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大对头。
“信鸽”脸色惨白,甚至来不及脱下滴水的风衣,便急促地坐到林学礼对面,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掌柜’昨天傍晚在福煦路的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