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想出去,是求我帮你解脱?”
男人的嘴唇略微青,不住地哆嗦着,嗓音又沙哑又难听,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喝水似的:“对……你……我太难受了,你……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的……”
云枫似乎想到了什么,视线缓缓下移,这才现男人除了脑袋,以下的身体都破碎得不成样子,宛如一块破布,上面缀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它们都在流着血,有的血已经干涸结痂,有的新伤盖着旧伤,新鲜的暗红色血液在黑色血痂上蜿蜒纵横。
这男人就仿佛一条遍体鳞伤的蜈蚣,明明受了数不清的伤,却偏偏不死。
血肉腐烂的恶臭味混合着浓郁的铁锈味在空气中不断酵,浸泡了整个鼻腔,乃至胸膛。
云枫却没有吐,他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破布袋一般的身体,心里只觉难以言喻,脑海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晕眩再度传来。
这时,一只手从自己腰侧穿过来,稳稳握住了自己的手。
云枫还来不及反应,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低语。
可是,他在说什么,云枫照样听不清。
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那只手的主人戏谑地笑了几声,握着云枫的手,带动着他的手,直直穿过了眼前被吊起的男人的肋骨间隙的血肉。
男人顿时痛得浑身乱颤,嘶声惨叫。
云枫的手却并没颤抖,而是极稳地握着那把匕。
几秒后,身后的手抓着云枫的手微一用力,那把匕就从男人肋骨间被拔了出来。
云枫试图松开那把匕,脱离那只手的桎梏,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微微升起,云枫试图扭头去看那个人是谁,他一定就是真正的凶手!
然而,此时此刻,云枫连自己头颅的转动都没法控制,脖颈似乎灌了铅一般有千斤重。
云枫面对着那个嘶声哀嚎的男人,心里一股寒凉盘旋而起,浸染了自己肢体的每一个角落。
那男人求助的眼神渐渐变成了悲愤,再然后是绝望,无与伦比的绝望。
如果眼神能杀人,云枫怕不是早就死了千万次。
云枫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静默的黑暗中究竟有多久,周围看不见光,但那男人的脸孔却分外清晰,他的头颅附近悬着一盏幽蓝色的油灯,映衬得男人的脸仿佛鬼魅。
云枫忽然产生了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
“这里……真的不是地狱吗?”
自己……到底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幕?身后的人又是谁?
那只手的主人……他是谁?!
!
!
可惜,静默的黑暗不会告诉他答案,无垠的夜色带来的只有无边的荒凉。
云枫在黑暗中静静地沉默着,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呼吸。
这时,幽暗的空间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仿佛有无数会声的蚂蚁在爬行。
云枫惨白着脸抬眼望去,在依稀的微弱蓝光下,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声音还在持续响起。
云枫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疯了。
如果疯了……自己如何才能醒来?从这个噩梦中醒来,重回人间?
不……自己怕不是一直都在地狱中挣扎,只能触碰到温暖的阳光,却始终不曾沐浴在阳光之下。
云枫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动静越来越近,只得朝房间的角落里退去。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啊啊啊我好疼啊!
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这个恶魔,你还我命来!”
云枫拧眉盯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艰难地道:“我没有害你,害你的人不是我……”
“那是谁——?”
女人拉长了音调,叫声越来越尖锐,到最后几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