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棚子后面的水沟里了……”
妇人指了指不远处那条同样是污秽不堪的小水沟。
……
一个又一个的询问,一次又一次的观察。
所有的线索,都如同百川归海一般,最终,指向了同一个、也是最可怕的源头——水!
是那些被病患的排泄物严重污染了的、看似“救命”
的饮用水,正在扮演着“死神”
的角色,将这场可怕的瘟疫,送入了每一个人的口中!
“病,不在人,而在水。”
当晚,在临时搭建的指挥营帐之内,丫丫对着所有闻讯赶来的、满脸疑惑的地方官员和随营郎中们,掷地有声地,宣布了她那石破天惊的调查结论。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丫丫小姐,此话……当真?”
一个年长的郎中,颤巍巍地问道,“这……这上吐下泻之症,自古皆以为是‘暑湿秽气,侵入脾胃’所致。
怎……怎么会是水的问题?”
“是啊,”
一个地方官吏也附和道,“大家喝的都是一样的水,为何有人病,有人却安然无恙?”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点。”
丫丫没有理会他们的质疑,而是继续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此疫,非是寻常‘秽气’。
而是一种,肉眼看不见,却能通过水流、饮食、甚至接触,在人与人之间……传染的‘毒邪’!”
“传染?!”
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再次在众人心中炸响!
虽然“时疫”
会传染,是民间一种模糊的认知。
但,像丫丫这样,将其定义为一种可以通过具体途径传播的“毒邪”
,并且提出可以通过切断途径来加以控制的理论,在这个时代,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异端邪说”
!
“荒唐!
简直是荒唐!”
一个思想僵化的老郎中,当场便拍案而起,“病乃内生,起于七情六欲,感于六淫之邪。
何来什么‘人传人’之说?此乃妖言惑众!”
然而,丫丫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问出了一个让其无法回答的问题。
“那敢问老先生,为何此疫,往往是一家之内,接连病倒?为何那些负责处理病患尸身和秽物的仵作、役夫,病的几率,远高于常人?”
老郎中顿时语塞,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丫丫不再理会他,而是直接,面向在场官职最高的苏州知府,亮出了那块由皇帝亲赐的、象征着安国公府最高权柄的……“如朕亲临”
金牌!
“知府大人!”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又威严,“时间,就是人命!”
“我,不管你们信,或是不信。”
“自即刻起,我以‘帝国水旱灾害紧急应对总署’之名,下达三条死命令!”
“第一:水源管制!
立刻,查封营地内所有浅水井!
任何人,不得再饮用一滴生水!
所有饮水,必须由我医疗队统一供应,经由明矾沉淀、高温煮沸之后,方可饮用!”
“第二:病患隔离!
立刻,在营地之外,设立‘隔离病院’!
将所有已病之患者,及其家属,尽数转移至此!
由我医疗队进行专门的治疗与看护!
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擅自出入!”
“第三:秽物处理!
所有隔离病院内产生之排泄物、呕吐物,以及病患用过之一切器具、衣物,皆需用生石灰进行最严格的消毒处理!
所有病亡之尸身,必须在指定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