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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晾到院子里那新搭的竹竿上。
在阳光底下那么一照。
那颜色,越显得柔和好看了。
“不错,不错。”
张大山也过来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这头一回,能染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是,这颜色瞅着,还是淡了些,也不知牢不牢靠。”
花儿也看出来了。
这槐花黄,虽然好看,可总觉得有些或浮在布面上似的。
她又想起爹爹说过的“明矾”
做媒染剂的事儿。
便又和巧巧商议着,重新熬了一锅槐花染液。
这一回,她们在染液里,又小心翼翼地,按着一定的比例,加入了一些从镇上买回来的明矾粉末。
再把另一匹精麻布浸泡进去。
这一次,染出来的黄色,明显比上次要深沉一些,也或更鲜亮了一些。
再经过反复的漂洗和日晒。
那颜色依旧是那么的明艳动人,丝毫没有褪色的迹象。
“太好了!
花儿姐,这回的颜色,可比上次那个强太多了!”
巧巧激动地拉着花儿的手。
周文轩也在一旁,将这两种不同媒染剂的效果,仔仔细细地记录了下来。
他还现,用明矾做媒染,那布料的手感,似乎也比用草木灰水的要稍微硬挺一些。
他把这个现小声地告诉了花儿。
花儿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心里头对这个平日里话不多、却心思细腻的年轻人,又多了几分敬佩和或好感。
有了槐黄的成功经验。
花儿她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又开始尝试着用那酵好的蓼蓝靛泥,去染那神秘而又深邃的靛蓝色。
这靛蓝的染制,可比槐黄要复杂多了。
不仅对靛泥的酵火候要求极高。
还得用到一种特殊的“建缸”
和“养缸”
的法子。
稍有不慎,那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靛泥,就可能“死”
了,再也染不出像样的颜色来。
花儿她们,也是接连失败了好几次。
不是染出来的颜色太浅,像那洗锅水似的。
就是染得一块深一块浅,成了难看的大花布。
甚至还有一次,因为酵过度,那整个染缸都散出一股子刺鼻的臭味,差点没把人给熏晕过去。
那几个跟着帮忙的妇人,都有些泄气了。
“花儿姑娘,我看或这蓝靛太难弄了,咱们还是或染点别的颜色吧。”
花儿自己,也有些心灰意冷。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书上写的法子不对,或自家这水土,就不适合染这靛蓝。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
张大山又及时地给她指点了迷津。
他仔细询问了花儿她们每一次失败的详细过程。
又结合着《彰施篇》上的记载,帮她们分析原因,找出症结。
“这靛泥啊,就像那有脾气的小媳妇,得哄着,得养着。”
“你们这酵的火候,还有那建缸时的酒糟用量,怕是都有些问题。”
他还特意让石头,去镇上最好的酒坊,买回来一些上好的酒糟。
又亲自上手,帮着花儿她们,重新“建”
了一缸充满希望的靛蓝染液。
周文轩呢,则将每一次失败的教训,和张先生指点的要点,都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
还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对着那些记录,反复琢磨,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
终于,在又经历了几次小心翼翼的尝试和或令人屏息的等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