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他脸上始终带着谦和的笑容,对于村民们的恭维和赞扬,也只是淡淡地回应着“孩子运气好”
、“全靠先生教导有方”
、“不敢当,不敢当”
。
他深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保持低调和清醒。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过分的张扬,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更深的嫉妒。
而小山,作为这场喜悦的中心人物,则在最初的兴奋和略微的不知所措之后,很快就在父亲的提点下,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和谦逊。
他恭恭敬敬地给每一位前来道贺的长辈行礼。
对于大家的夸赞,也只是红着脸,小声地说着“各位叔伯婶娘谬赞了,小子愧不敢当,还需更加努力才是”
。
那份不骄不躁、沉稳有礼的姿态,更是让那些原本还对他有些许疑虑的村民,都暗暗点头,觉得这孩子不仅有才华,更有德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场因为“案”
而引的道贺热潮,足足持续了好几天才渐渐平息。
而张家大院里,也因为这场巨大的荣耀,而沉浸在一片祥和喜庆的氛围之中。
张大山更是当即决定,要好好地庆贺一番。
他让石头去镇上,买回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丰盛的酒肉菜肴。
又亲自去铁匠铺,请来了德高望重的张老头。
还特意将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和帮助他们的赵婶、张河、钱大爷等几户交好的人家,都请到了家里。
当然,最不能少的,便是小山的恩师——周先生。
周先生在得知小山高中案的消息时,也是激动得老泪纵横,抚须长叹:“苍天有眼,吾道不孤矣。”
他将小山视为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弟子,也是自己一身学问和理想的传承者。
如今弟子初战告捷,一鸣惊人,他心中的欣慰和自豪,甚至比张大山这个做父亲的还要浓烈几分。
酒宴之上,周先生更是破天荒地,多喝了几杯张家栓子酿的“青石春”
。
他拉着小山的手,反复叮嘱着,既有对弟子成就的嘉许,更有对未来更高挑战的期盼和鞭策。
“小山啊,县试案,固然可喜可贺。
然则,这仅仅是你科举之路的开端,切不可因此而骄傲自满,懈怠了学业。”
“府试之难,远胜县试百倍。
能入府试者,皆是各县童生中的佼佼者,个个都是满腹经纶,胸有丘壑。”
“你若想在其中脱颖而出,顺利通过,甚至再创佳绩,就必须付出比以往更多的努力,下更深的苦功。”
“《四书》之精义,要反复研读,务求融会贯通,了然于心。”
“制艺时文,更要勤加揣摩,不仅要合乎法度,更要言之有物,独具匠心。”
“老夫这里,还有几部早年收藏的、关于府试策论的孤本,明日你便拿去,仔细研读,定能有所裨益。”
周先生的话,如同一盏明灯,为小山接下来的备考之路,指明了方向。
也让他那颗因为“案”
荣耀而有些微微飘浮的心,重新沉静了下来。
是啊。
县试案,固然可喜。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那是一条漫长而又充满了荆棘的道路。
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名落孙山。
他必须更加努力,更加专注,才能不辜负恩师的教诲,不辜负家人的期盼。
短暂的庆祝和喜悦之后,张家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忙碌。
而小山的肩上,则又增添了一份沉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