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县衙门口那面即将张贴皇榜的影壁墙涌去。
张大山、石头和小山父子三人,也早早地就汇入了这股汹涌的人潮之中。
小山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张大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用自己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掌,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石头则护在他们身旁,努力地想在拥挤的人群中,为父亲和弟弟挤开一条通路。
辰时正刻。
只听“哐——”
的一声锣响。
县衙的大门缓缓打开。
几名身穿皂隶服饰、手持水火棍的衙役,簇拥着一位手捧一卷巨大黄绫榜文的书吏,从里面走了出来。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盯住了那卷象征着无数人命运的榜文。
书吏走到影壁墙前,深吸一口气,在衙役的帮助下,将那份沉甸甸的榜文,从上到下,缓缓地展开,然后用早已准备好的浆糊,仔细地粘贴在墙上。
就在榜文被彻底展开的那一瞬间。
原本寂静的人群,如同被投入了炸药的油锅一般,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出来了。
出来了。”
“快看。
快看。
有没有俺的名字?”
“让开。
让开。
别挤啊。”
无数的人头攒动,无数只手臂伸长,都想在第一时间,从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中,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或者属于自家子侄的、承载着无尽希望的名字。
哭声,笑声,欢呼声,叹息声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整个县衙广场。
张小山也想挤上前去。
但他那瘦弱的身躯,在这汹涌的人潮中,根本就寸步难行。
他急得满头大汗,踮着脚尖,努力地想从人群的缝隙中,瞥见那榜上的一角。
“爹。
二哥。
俺俺看不见”
他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别急。
小山。
别急。”
张大山安慰着他,但自己的心也同样提着。
“石头,你个子高,眼尖,你往前挤挤,仔细找找你三弟的名字。”
“哎。
知道了,爹。”
石头应了一声,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如同泥鳅一般,奋力地朝着人群前方挤去。
张大山则紧紧地护着小山,防止他被拥挤的人群冲散。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异常缓慢。
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煎熬。
小山的心,更是如同揣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紧紧地攥着父亲的手,手心里全是湿冷的汗水。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又或许是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挤在人群最前方的石头,突然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充满了狂喜的呼喊:
“爹。
三弟。
找到了。
找到了。”
“俺看到三弟的名字了。”
“张小山。
青石村张小山。”
“而且而且”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有些嘶哑和变形。
“三弟他他竟然是是案。”
“是咱们青阳县这次县试的第一名。
案啊。”
案。
第一名。
这两个字,如同两道最耀眼的闪电,瞬间划破了张大山和小山脑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