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捧着这些破书!儿子把家底往外搬也不管管!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如今我儿中了武解元,眼瞅着就要光宗耀祖,你这个老不死的倒好,硬生生断了他的前程!你自己是个没用的穷酸书生,就见不得儿子有出息是不是?”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眼瞅着就能当上状元阿娘,街坊邻居见了我都得作揖行礼,连县太爷都要敬我三分……”
陆昭若望着父亲,他枯瘦的手指摩挲着书页,目光却怔怔望向东方……
这些年屠氏骂得再难听,摔盆砸碗的动静再大,于他不过是阵穿堂风。
他活着,却仿佛早已死了。
终日不是盯着书页发愣,就是望着东边出神。
她甚至记不清父亲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那张脸上永远蒙着层灰败的死气。
她始终不明白父亲为何执意阻拦兄长赴京赶考,而陆父只是垂着眼,用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那本破旧的《论语》,淡淡道:“属京水深,你这性子……去了也是白费功夫。”
陆伯宏冲进院子,声音洪亮:“阿娘!这冰天雪地的,您怎的又把阿爹赶出门外?”
屠氏抄起扫帚就砸过来:“好你个白眼狼!还知道回来?你……”
话到一半突然噎住,儿子怀里不但抱着那匹布,竟还多了几件厚实的冬衣。
陆昭若轻轻走到石凳旁,蹲下身柔声道:“阿爹,女儿回来看您了”
见父亲毫无反应,她提高声音:“阿爹,阿宁回来了。”
陆父这才缓缓抬头,灰暗的眸子终于有一丝微光:“怎么突然回来?”
他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书页,“可是……沈家给你气受了?”
“女儿很好。”
陆昭若笑着替父亲拂去肩头积雪,“就是想您和阿娘了。”
指尖触到那瘦削的肩骨,心头猛地一酸。
前世,陆伯宏离世的第二年,陆父也随他去了……
“阿宁回来了?快进屋暖暖!”
屠氏急匆匆迎出来,难得殷勤地拍打陆昭若肩上的雪。
陆昭若进去的时候,连带着也搀着陆父进屋。
屋里烧了一个火盆。
陆伯宏朝着里面加了很多柴炭。
屠氏瞪了他一眼,心疼死了,光加进去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