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竞轻轻在她肩头一拍,风铃儿顿觉心口暖意流转。
方才按在胸前的手不自觉地松开,衣料上的褶皱随着呼吸缓缓平复。
“只有领悟四种极致才能做到,现在明白我是什么境界了吗?”
天竞指尖轻抬,悬停的水珠忽成阴阳双鱼在虚空游转。
她袖角拂过风铃儿尚未放下的手背,枯荣的轮回竟在肌肤纹理间重演。
“哦~~~”
风铃儿肩头倏地松懈下来,唇边漾开释然的弧度。
她随手将散落的鬓别到耳后,眼尾弯成月牙。
“我懂了,你要想动手我早就死透了,那我还怕个什么。”
风铃儿说着竟笑出声来,整个人如释重负地靠在斑驳的砖墙上。
她仰头任晨光洒满脸庞,丝在微风里轻扬。
“这些炸药啊,机关啊,看来是真的没用了。”
她随手从袖中取出几个精巧的铜制机簧,任由它们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指尖轻弹间,又有个小竹筒从衣襟里滚出来,在青石板上滴溜溜转着圈。
“好玩,铃儿姐姐就打算用这个对付我?”
天竞指尖轻抬,那些散落的机关部件便凌空浮起,在她掌心上方寸许之处缓缓旋转。
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齿轮咬合时迸的火星。
“早知道该带两斤砒霜。”
风铃儿耳根微红,别开脸轻哼,话音未落,浮空的机关突然凝成朵金属莲花,颤巍巍绽放在天竞指尖。
“砒霜多无趣。”
天竞吹散掌心的铁屑,任其化作流萤没入晨雾,“要试深浅的话,下次不如带坛梨花白?”
风铃儿忽然偏过头去,握拳抵在唇边连声轻咳。
她耳根泛起薄红,视线飘向巷口仍在模拟打斗的机关人:“突然嗓子痒……”
天竞指尖不知何时多了片薄荷叶,轻轻递到她面前:“晨雾伤喉。”
待风铃儿接过,她忽然眨眨眼,“还是说……有人在心里骂我?”
风铃儿嚼着薄荷叶含混嘟囔:“骂你怎么不早点亮真本事……”
话音未落,天竞已笑着用碎机关零件折了只小纸鸢,任它扑棱棱飞向巷外渐散的雾气。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弄里激起回响。
她们站在明暗交界的矮墙下,晨光为天竞的侧脸镀上金边,而风铃儿仍隐在阴影里。
天竞忽然轻笑,伸手将风铃儿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
“该收场了。”
她说着,指尖掠过风铃儿鬓边,将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桂花瓣拂落。
两个机关人应声而动,朝着脚步声来的方向迎去。
“待会儿配合我表演。”
天竞背着手,一蹦一跳地退到巷子中央,像只灵巧的雀儿。
她忽地旋身,宽大的道袍袖摆在空中划出圆融的弧线,朝风铃儿眨了眨眼。
话音未落,巷口已传来帮众的呼喝。
天竞立即踉跄后退,道袍下摆故意扫过墙根青苔。
她朝风铃儿伸出两根手指悄悄比划,嘴角噙着狡黠的笑,身子却摇摇欲坠似风中残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