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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齐齐回头,在他们身后的那座矮山轰然塌了近半,烟尘碎石混杂着阴煞死气冲天而起,冲击得周围的树木尽数成为黑色,又迅速枯萎折断坠落。
一片狼藉。
阆九川和宫听澜站定,二人衣袂飘飘,却是灰头土脸,浑身狼狈。
他们均是脸色铁青地看着那崩毁大半的矮山,均有一种被当猴耍了的郁闷和愤怒感。
在他们以为破局成功而暗喜时,却不想人家早已布下陷阱,就等着他们跳进去,这算不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他们这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我们还是太年轻了。”宫听澜看着那狼藉的矮山,以及被肆虐过的枯树,仍心有余悸,却又难免自嘲:“在同辈中人,甚至比起不少修炼多年的道友,我自认也是天赋异禀的佼佼者,以为能当引路人。但现在看来,是我浅薄和自负了,山外有山,而真正有大本事的人从不高调宣扬。”
不说国师,就阆九川,从前她神魂不全时,所展现出来的本事,也从不曾完全落在旁人眼,有城府有本事的人,从来都知道为自己留一点后手和后路。
他领教了。
“姜还是老的辣。”阆九川垂眸,道:“看来他这当师父的,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一课,竟留至今日。”
今日一课,受教了!
她再度抬眸,看一眼那矮山,心里暗生警惕,从前她对付荣家人时,虽也有九死一生之时,但也有惊无险地安然渡过,后来包括重塑道体,算起来,这重生之路,虽磕磕碰碰,但有贵人相助,亦算顺遂,还有点飘飘然。
但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
她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摸出丹丸吞了几颗,讥诮道:“锱铢必较,有仇当场报,绝不隔夜,还真是我师父一贯的风格,哪怕自身有损,也要让对手沾上一身腥。”
不过她这行径,不也是从他哪儿学的吗,只是她没学全,那老狐狸,远比她所认识所了解的城府要深,也更深谋远虑,他心思之缜密,算计之深远,性格之阴狠,远超她想象。
就拿这个窃运化生局来说,他不仅布下难以叫人识破的局阵,还将有人识破而破局的后患也想到从而布下反噬之局,若是破局之人逃不脱,那这个局,将永远埋在地底,无人知晓,更不会由此而寻到他。
这是对他自己隐于幕后的一个保护障。
她心中凛然,不能以从前的眼光和想法去判断他的行为了,要不断地推演才行,尤其是与他为敌,决不能有丝毫大意和自负,一个不察,都可能调踏入他早已预设好的死亡陷阱。
澹台清不同荣家主,他极具盛名,他也没有家族名声所累,他唯一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