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某种虚伪的不忍。
“是上头对不起陈家,陈家百年世家,就因为老爷子的题字和一个旧年号犯冲,就要遭到这样的大祸,怕是几十年都回不到原来的位置,当时京中高门都知道陈家无辜,却没有人站出来为陈家说话,乔家哪里无辜,当时看热闹也看得过瘾呢。”
线人的话,正好说到了陈亭新的心坎上。
他虽然才刚满十六岁,却少有才名,今年秋试,秀才必中,明年春闱,说不定也能中举人,所以他心高气傲,立志为家族的强大再添一把盛火。
哪里想到,老爷子出了这种事,天家完全不讲情面,陈家连着跌落了两个阶层,如今在京中都抬不起头来。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对大泽国忠诚,他恨不得跶驽国的铁蹄踏入这一片土地,将一切重新洗牌,到时,看在陈家的功劳上,真由大汗怎么着也会让陈家成为显赫的异姓王。
皇帝不无辜,京城所有的高门都不无辜,乔家当然也不无辜。
这样想着,陈亭新的心意更加坚决。
“还得是佑公子的话无意中提醒了我,郡主能够拿出那么精妙的阵法,希望千万不要有人出卖到外国去,不然对于大泽国来说,就是一大损失,当时我便想到,想要交投名状,还得是乔家。”
陈亭新提起自己的好朋友,倒是带上了两分感激。
佑公子,庞佑?
原来藏得最深的那个人是你,宋瑞儿。
乔镰儿差点气笑了,她都快要忘记宋瑞儿这个人,而且宋老三死了,宋瑞儿无依无靠,原以为他会收一收心,就算有动作,也会等到翅膀硬了之后。
他终究是不安分,想要借着别人的手,往乔家头上泼细作的脏水,真背负上这样的污点,那就是灭门之祸。
只能说宋瑞儿长进了,潜伏在暗处,脏事让别人出面,而他片叶不沾身,绝世好白莲。
陈亭新在信上落下了私密印章,表明此次由自己经手,这么好的阵法,他要留下印记才是,真由大汗看到了,也会感谢他的用心。
把信交给线人。
“寄出去吧,不要被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