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川看了对面一眼,又道:“我已相看好一位,性情贤淑,举止温柔,仪容不俗……”
“那便让媒婆子前去讨话。”
陆铭川听他兄长说罢,心头掠过一丝疑虑,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不过他现在顾不上多想,继续道:“媒婆子肯定是要找的,只是还得先请示兄长的意思。”
陆铭章抬眼看向陆铭川,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行。”
陆铭川以为自己听错了,睁着眼,复述一遍:“兄长刚刚说……不行?”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兄长就否了?!
“你以为呢?”陆铭章反问,又补了句,“难道让我同意你娶一个商户女?”
陆铭川一怔,大哥竟早就看出他的心思。
“她虽为商户,可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意。”
“你是不在意,可你母亲能不在意?她那个脾气若闹起来,你自是无所谓,那小丫头还要不要活了?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陆铭章一句一句说下来,陆铭川便没了声儿。
陆铭章继续道:“你想娶她,不过就是为偿还恩情,还恩情的方法有很多,你偏把自己搭进去,这些年没一点长进。”
陆铭川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他有些摸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偿恩,还是别的什么。
可兄长这样说,应当是偿恩罢,毕竟从小到大,兄长的话从来没错过。
兄长看待事物比他更透彻。
“缨娘这次救了崇儿,这样一份人情,用金银俗物填补不太够。”陆铭川说道。
陆铭章抬眼,看向地板的绿影,在漪澜的光皮中浮晃,于是站起身,走到栏杆处,看向楼前长势葱茏的树木,树间蝉声浩荡,“吱啦——吱啦——”
陆铭川跟着起身,走到兄长身侧,向下看去,倏忽轻笑。
“那日她带着崇儿捕蝉,那样子有些好笑。”
平日那丫头看着觉稳,内里却也有顽性,热得一张脸红扑扑,衣袖兜到臂弯,手拿竹竿,往树间刺探,乍一看像呆笨的习武小童,等着被师傅敲打。
别说他了,当时就连兄长也被逗得笑了一下。
熏风吹来,蝉声有节奏地响起……
……
这日一早,天气阴沉,时而一阵风来,风里裹挟着潮意,屋里光线微黯,戴缨凭着窗栏,将手里的经文读过一遍,这是她上次去青山寺为亡母请回的一册经文。
今年母亲的忌日,只怕她不能去坟头烧纸祭奠了。
正想着,归雁走了来:“娘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