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在戴缨平缓绵长的诵读声中,老夫人半阖着眼,手支着头,歪身于椅榻上。
老夫人困了,她不好再待下去,阖上经书,正准备起身告退,门外丫鬟来报,大爷来了。
终是归来了,戴缨暗暗松下一口气。
门帘打起,陆铭章走了进来,仍是穿着公服,想是才回府,连衣也未来得及更,便往上房来。
“你公务冗杂,这么晚又跑一趟做什么。”陆老夫人话虽这样说,可腔调中无半点怨怪,只有心疼。
陆铭章向上见拜,然后坐于下首,说道:“总要来看看母亲,儿子心才安。”
陆老夫人面上露出笑。
戴缨趁着空档起身,近前两步,朝陆铭章见礼:“见过大人。”
陆铭章点了点头:“不必多礼,坐下罢。”
戴缨依言退到老夫人身侧。
陆老夫人见了儿子,心情甚好,问道:“可用过晚饭了?”
“不曾,特意到母亲这里寻吃的。”
陆老夫人立马让下人们重新热饭,端上桌。
戴缨本以为陆铭章问过安后就离去,谁知他用起饭来,这让她有些坐立不住。
这情形一看就是母子二人有体己话要说,她该起身辞去,可一想自己今晚的目的,又有些迟疑。
正在此时,陆铭章的声音响起:“过两日便是花灯节,儿子让人把凌云阁重新扫洒一遍,摆几桌席面,晚间母亲可携家中人在上面观街市的灯火,也热闹热闹,赏赏烟火气。”
陆老夫人笑道:“不必太铺张,随便置几桌,她们那些小辈还是愿意到坊间玩闹。”
“是。”
陆铭章吃饭并不禁言,不过他吃饭很斯文,一口饭,再拈一箸菜放于口中,细细咀嚼。
戴缨腰背挺直,坐于陆老夫人身旁,侧着身,眼中、耳中是这对母子的闲谈。
陆铭章放下手中碗筷,净了手,一手接过茶盏,一手以袖掩面,漱了口。
接下来,陆铭章同陆老夫人又说了些花灯节的相关事宜,见时候不早,便起身。
“儿子这便退下,母亲早些歇息。”说罢,将目光投向一直不曾开口的戴缨身上。
戴缨先是怔了怔,继而反应过来,朝老夫人欠身道:“不扰老夫人安歇,阿缨告退。”
陆老夫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