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怀”
“多谢阁老”
陈牧放下茶盏,叹道:“阁老明鉴,功过与否,皆是臣子本份,晚辈所虑者非朝中非议,而是眼下山西的局势。”
“此番战乱,半个山西破败不堪,流民遍地偏偏不少地方还耽搁了春种,今夏恐又有旱灾降临,到时百姓将无以为生。而想安定局势,非大量钱粮不可,故此晚辈恳请阁老回京后,能于陛下及百官面前,为山西数百万百姓美言几句,求一线生机”
钱阁老面色凝重了下来,沉思片刻后没选择圆滑,而是单刀直入道:“忠义,这就是你动晋商的原因?”
钱阁老与晋商集团并无利益瓜葛,因此陈牧点点头,说的极为坦诚道:“一部分,他们也却有取死之道”
“诶,你呀,还是年轻了些,有些操之过急了”
钱阁老语重心长道:“不过你能想到这些,老夫甚慰,那不妨提前告诉你个消息,陛下与内阁已经商议了部分政令,除了即将大赦天下外,回京献俘后便会对山西也将减免一年的赋税,如此你可放心了?”
“啊?陛下圣明啊”
陈牧闻言赶紧撩袍跪倒,对着京城方向行了个叩拜礼,起身后满脸的欣喜,激动的眼眶都有些湿润:“阁老,如此山西有救了”
巡抚大人其实演技并不如何出色,可因为年轻,过往履历又太过唬人,乃至于宦海沉浮多年的钱阁老,竟还真信了几分,心中不由得感慨:陈忠义,还真不愧忠义二字,李承宗啊李承宗,什么命啊!
前段时间次辅周青已经病逝,按惯例该是他钱桐晋内阁次辅了,然而陛下却迟迟没有公布这个任命。
若非那苏昙刚刚升了吏部尚书,短时间无法入阁,钱阁老都会认为这个位子是给他留的!
国朝的官场规矩,一把手几乎拥有绝对的权利,但是次辅毕竟不是普通阁臣,是有一定几率挑战首辅的。
不想当首辅的阁臣,那不是好阁臣。
可如果连次辅都坐不上,那还谈什么染指首辅宝座?
李承宗论年岁比他还小四岁,熬也熬不过啊。
如今这陈牧又如此干练,有着师生名分加成,李承宗的首辅之位更加稳如泰山,钱阁老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致仕归乡的那一天了。
不过到底是经历过洪德乱局的官,很快就振奋起了精神,鼓励了陈牧几句,将话题转了回来。
“忠义啊,晋商这几大豪商,势力盘根错节,与朝中不少达官显贵都有密切联系,你处理他们,必然引发朝野震动,对此你可有应对之策?”
闻弦歌而知雅意,陈牧立刻起身肃立,拱手作揖道:“事起突然,未及深思,如今想来多有不妥之处,还请阁老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