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搀住他,分担盾牌的重量。
五千人,在这一刻,如同一人!
文莱台吉端坐在马上,眺望远方战场,双眉紧锁,脸色极为凝重。
他到现在也没看懂这数千人到底想干什么。
“送死?不可能!”
“突围?更不像!”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哪容的片刻犹豫。
文莱台吉举棋不定,正给了宋疆部以时间。
圆阵缓缓前移动,终于到达了计划中的位置停了下来。
也就是在此时,文莱台吉终于反应过来:“管他想怎么办,先吃了再说,我自巍然不动,他能奈我何!”
“左右两翼,给我冲!”
一声令下如山倒,哪个人来敢不停。
蒙古骑兵最后进行了一轮抛射,纷纷举起了弯刀,纵马俯冲而来。
“竖盾”
“立枪!”
“放箭”
宋疆劈手夺过亲兵长矛,狠狠插进冻土。
无数长枪瞬间从盾隙间刺出,寒光森然如钢铁荆棘。
冲在最前的蒙古轻骑收势不及,连人带马撞上枪林,骨肉撕裂声混着战马哀鸣炸开。
后方蒙骑急勒马缰,迎接他们的又是漫天的弩箭。
左右两翼骑兵一轮冲锋疾驰而过,除了留下数十死尸,竟无一人能冲入军阵!
文莱台吉在坡上看得真切,脸上轻蔑凝固了一瞬,随即化为暴怒:“散开!抛射!耗光他们的箭!”
蒙古骑兵如潮水般向两翼漫卷,狼牙箭带着尖啸越过盾阵上空,狠狠扎进阵心。
圆阵中央未持盾的弓弩手接连扑倒,血水迅速在人群脚下积成暗红的冰洼。
宋疆左肩中箭,箭头透出皮甲半寸,他反手折断箭杆吼道:“举盾,三层盾”
“顶住!五十步内齐射!”
.......
浑阳坡上,胡慎之静静的注视着惨烈的战场,任徐应奎多番催促依旧不下达进攻的命令。
眼见宋疆所部已经被层层围困,徐应奎再也忍不了了,愤然怒吼道:“胡慎之!”
“你想坐视宋疆全军覆没不成!”
“闭嘴!”
胡慎之目不斜视,低声吼道:“没我的命令,你敢擅自出战,我立刻就砍了你”
“你!”
徐应奎还想再说什么,被傅聪赶紧拉了一把,后者看了眼胡慎之,狠狠一脚踢飞一块石头,恨恨道:“徐参将,他是对的!”
“可...”
“军令如山!”
徐应奎狠狠一跺脚,愤愤然的赶回了自己的军阵,一路上在心里都骂开了花。
红日渐渐高升,宋疆所部已经独自面对蒙军围攻坚持两个时辰。
蒙骑飞掠而过,箭雨毫不停歇,阵型被撕扯得越来越薄。
宋疆身中三箭扔单手持盾,不断呼喊“顶住!”
“射!”
“举盾”
“挺住”
昔年李凌能在匈奴骑兵环厮之下,取得惊人战果,除了弓箭之利外,还因其有粮车环绕作为依仗,
可眼下的宋疆所部,却只能凭借盾牌硬抗。
这哪里是战斗,分明是送死的活靶子!
若非已被团团围住,若非宋疆始终钉在最前。
哪怕明军战意再强,也早被蒙军击溃。
宋疆虽仍勉力维持,可心中也已有些绝望。
他的计划是自己出来死守,引动蒙古轻敌,大军倾巢出动对其围杀。
只要蒙军阵型一乱,胡慎之等人便可俯冲而下。
虽然也许不能彻底击溃,但改变被围在此的绝境还是可以的。
计策是个好计策,可他不该将胜负手,寄托在敌人犯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