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坊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邱家大受打击,痛定思痛。
邱兴咬牙把儿子送去了军中,自己守着仅剩的家业,等待儿子归来。
果然,昔日纨绔的公子哥经历辛苦残酷的军中生活后彻底改头换面,回来接手了邱家产业,并扬光大,再次振兴家族。
故事不复杂,难得的是和在场的客人们都有几分贴近之处。
谁做生意没似邱兴一般遇到阻碍重重呢?谁家又没一两个忤逆子呢?
振兴家族,浪子回头。
演得好啊!
管事的过来相询,众人皆夸赞有加,惟有黄老爷满腹沉思,难得沉默。
管事似是没注意到,只和其他宾客热络相谈。
散场后,回去的路上,黄老爷越想越焦躁。
这戏台上的主人公邱兴与他年轻时的遭遇颇为相似。
早年,他也是个厉害人物,黑白两道通吃,才把摇摇欲坠的黄家生意重新做起来。
如今该当颐养天年的时候,偏生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只知道寻欢作乐,不正和戏里唱的一样么?
再说那美人。
啧,死小子上回还说要娶秦家的女儿。
这秦钟别人不知道,他可晓得得一清二楚。
那可是个肚肠黑的,早年就是个掮客,什么生意都做,手段毒得很。
他愿意把娇滴滴的女儿嫁给他这不成器的儿子,肯定有所图!
不能让他得逞!
比起儿子,黄老爷显然更在意黄家大业。
毕竟他可不止这一个儿子。
一回到家,黄老爷就派人去抓黄二郎,待看见他衣冠不整地被拎到面前时,知道他又在隐香楼鬼混一天,更是坚定了心里头的主意。
隐香楼里的头牌比起那秦家姑娘简直就是庸脂俗粉,后者要是嫁进来,这蠢儿子还不帮着把家卖了?
“我写封信,你把他送到三里屯去交给李押衙,那里正征兵,让他去待个几年,老实了再回来。”
黄老爷对一旁的管家道。
黄二郎一听,吓蒙了,连滚带爬地扑到黄老爷脚下。
“爹,儿子不去,当兵可苦得很,万一打仗说不定命都没了。
爹,你放过儿子吧!”
黄老爷见他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你爹也是跟山匪真刀真枪干过的,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软脚虾?老刘,把他绑起来扔车上,立刻送走,什么都别带。
他要是不改掉身上那些臭毛病,就别想回来!”
李管家应了声是,招呼两个力气大的仆从把黄二郎提溜了出去。
黄二郎的哭求声连绵不绝,正在隔壁院子等消息的沈敦也听得一清二楚。
张年拍着手:“真是大快人心啊,大哥,你这招真是厉害!”
不仅打架厉害,现在还会智取了。
沈敦摆摆手,没多解释。
“事情办完了,我得回汴城了,你和老三他们有空去玩,我来招待。”
沈敦离开张家后,没有立刻回汴城。
他去了乡下的秦家祖宅,直接翻墙进院,来到了秦钟居住的屋子,敲响了门。
秦钟打开门,见到他的一刹那,脸色变了几变。
“秦老爷,我来替我我爹带句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