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哼哼道:“不知哪里来的老泼妇,一进铺子就说她家小孙子吃咱家花饽饽坏了肚子,这会子还躺在床上,让咱给个说法呢!”
沈云姝皱眉。
做吃食生意,少不得遇上这样的问题。
她们做花饽饽过程已经非常精心了,身上衣服和手都刷得干干净净,头皆是用布裹起来,和面的水都是烧开晾凉的,再加上如今冬天,花饽饽拿回家肯定还要再蒸一遍,除非放坏了,否则就这个时代人的普遍卫生意识,吃她家的馒头是绝不会坏肚子的。
沈云姝看向地上仍在嚎哭的老妇,提高了声音道:“大娘可否告知是吃的哪日哪家的花饽饽,我们也好有个数。”
那老妇闻言哭声一顿,随即抹着眼睛,凄凄哀哀:“就是三日前,五柳巷的何家,我们与何家是表亲,宴席上分到了几个喜馒头,我那孙子瞧着好看,喜欢得紧,谁曾想今日刚吃下肚却遭了大罪,我可怜的孙儿啊!”
沈云姝抿唇。
三日前,她们确实给五柳巷的何家送过一个馍塔。
甚至周遭人群也有人知晓的,纷纷点头。
“何家我知道,前几日是他小儿子娶亲,这大娘没瞎说。”
“原来如此,该不会真是这馍塔吃坏了肚子吧?”
看热闹的总是唯恐事情闹不大,窃窃议论声钻进耳朵,沈云姝拉住要飙的王氏,尽量平声静气地道:“大娘,我们不是推脱责任。
但令孙这几日不可能没吃过别的东西,何以一口咬定就是咱们的馒头吃坏了肚子?咱家馍塔到今日卖出去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了,从没出过问题,您要不再想想可有给孩子吃了其他不干净的东西?”
沈云姝话音落下,那老妇人立时直起身子,从坏了掏出一个咬了几口的包子,面色愤然。
“你可别狡辩,我孙儿平日吃的东西就那么几样,哪会有什么问题?倒是你这包子,五颜六色的,谁知道往里添了什么?我家孙儿身子娇贵,一吃就吃出不对来。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非得给咱一个交代,否则我就去官府告你!”
沈云姝面色一沉。
本朝律例对食品安全亦有规定,售卖有毒,变质的食物或者冒充正品的假货,不仅要罚款,严重的还要遭受笞刑,流放。
这老妇倒是知道怎么威胁人。
“大娘的意思是,我这颜料有毒?”
沈云姝道。
“反正肯定有问题,咱们日常炒个青菜,放锅里时间长了还黄呢,你这馒头怎么蒸颜色都这么鲜亮,我看就是里头放了东西!”
老妇人话一出,周遭人看着她手里青葫芦造型的馒头,纷纷点头。
“是啊,这颜色咋上去的?不会真有不得了的东西吧?”
沈云姝气极反笑:“那大娘平日蒸南瓜,可会变色?”
老妇人当即噎住,随后又不管不顾地撒起泼来:“反正你这馒头咋做的不说清楚,我就去告官!
你仗着店大欺客,不把我们小老百姓放在眼里,我看谁还敢来你家做生意!”
王氏脸一黑,当即就要作,沈云姝赶紧拦住她。
“娘,这件事交给我。”
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对方不是吃了她家的馒头坏了肚子,如果表现得太强势,只怕真会落下店大欺客的名头,这对她家这样的新商号是致命的。
今天,她必须做到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大娘口口声声说自家孙儿吃我家的花饽饽坏了肚子,要我自证。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沈云姝道。
“什么条件?”
老妇警惕道。
“很简单,先请个大夫替令孙看看究竟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免得到头来是大娘一时兴起,泼盆脏水逗我玩呢。”
沈云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