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仿佛还是温热的,但泪水是冰冷的,血腥味依旧在鼻腔挥之不去,我抹了一把脸,醒了,手里没有任何血迹。
我摸索着起身,却听不到大提琴每天早上大着嗓门和战友打招呼的声音,双簧管会提醒她小声点,大提琴会憨笑着回应,每日如此。
走到洗浴室的镜前,昨天随着温德米尔和威灵顿的舰队保持着距离集结到场,开斯特公爵的舰队就打响了第一炮,在所有公爵的注视下,源石脏弹释放的源石尘埃宛如一朵浸漫鲜血白骨的漆黑魔花伴随着火光扩散开来,笼罩侵蚀着眼前血色瘟疫发源的大郡。
随着开斯特在广播中对血色怪物“义愤填膺”的控诉声讨,怀着对“死难者”的哀悼接着下达了命令炮火洗礼的命令,哭嚎的大地震动起来,血色怪物的嘶吼在烟尘中扭曲。
愤怒的温德米尔注视着一个接一个新的源石脏弹陆续从剩余五位大公爵的军舰阵地发射而出,浓郁的源石尘埃几乎能直接杀死深入其中的任何人,黑暗中炸亮的火光更是死亡添上的厚重色彩。
我只能祈祷依旧幸存的人们被关押的地方离前线远一些,再远一些。
然后再没有任何能做的了。
当初我成为风暴突击队第二分队队长时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的老师就写了一封信给自己。
“课本上和安全措施齐备的模拟战场上有些课永远教不了,丽塔,其实我并不希望你这样的孩子被战争磨成和那些人一样的模样。”
“但这是各自选择的路,我最清楚你的性子,我也期望你能如自己初衷所愿,为维多利亚切开风暴。”
我明白的,我曾是老师多次夸赞的学生,老师的话我能看出每一句未写明的担忧,曾几何时我也相信自己会如腰间的大剑一样始终如一,但现在——
大剑折断了,而自己的队员也死在自己眼前,维多利亚的身影在剧毒的魔花笼罩下摇曳分裂。
我的目光从镜中黯淡的自己身上移开,肩膀颤抖起来,金黄色的头发根本没有心情去护理。
难道人生来就是要为一些傲慢和偏见去死的吗?!正直的人不幸被灾难折磨,弱小的良善重复被权术压迫,风暴突击队至今都突破了些什么!
我甚至不能为死去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