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在营地外三百米处炸开时,美军下士塞纳正蜷缩在临时掩体里,嚼着最后半块硬得能硌碎牙的压缩饼干。
远处的天空中,一架无人机的嗡鸣声像甩不掉的苍蝇,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波无人机侦察了,紧随其后的,往往是铺天盖地的炮击。
“利雅德那边彻底完了。”
通讯兵抱着电台爬进来,声音里满是绝望。
“联军地面部队完了,他们自身难保,没人能牵制住对面了,我们三个师……成了瓮里的鳖。”
塞纳抬头看向营地中央的旗杆,军旗在风沙里耷拉着,像块破布。
他们是美军“第一装甲师”
“第一机步师”
和“第一骑兵师”
——三支部队的番号里都刻着“第一”
的荣耀,可现在,这份荣耀早被无休止的炮击炸得粉碎。
补给线断了快两周,坦克没了柴油,重机枪的弹药只剩半箱,连饮用水都要按人头放。
昨天,营部下令“就地征粮”
时,米勒就知道,麻烦要来了。
下午三点,塞纳跟着小队闯进城郊的一户阿曼人家。
院子里的老妇人抱着陶罐不肯松手,她的儿子——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举着镰刀挡在母亲身前,眼里满是怒火。
“放下!
这是命令!”
一名士兵踹开少年,一把夺过陶罐,里面只有半罐晒干的椰枣。
塞纳看着少年倒在地上的模样,心里紧——他想起了远在俄亥俄州的弟弟,也是这么大年纪,还在中学踢足球。
这样的场景,在阿曼东部的几个城市里不断上演。
美军的征粮队像蝗虫一样掠过街道,砸开居民的粮仓,抢走牛羊,甚至连孩子们的零食都不放过。
……
消息很快传到了阿曼军队的驻地,少校哈塞克把手里的情报捏得皱,指节泛白。
“政府要跟美军绑在一起,我们不能!”
哈赛克在帐篷里来回踱步,面前站着几个心腹军官。
“这些美国人把我们的家园当成粮仓,把我们的人民当成敌人,我们再忍下去,就成了亡国的罪人!”
他早看不惯政府对美军的纵容,现在美军的所作所为,更是点燃了他心里的怒火——昨夜,他亲眼看到邻居家的女儿被美军士兵推倒,只为抢一袋小麦。
深夜十一点,阿曼军队的卡车悄悄驶出营地,车厢里载着机枪和火箭筒,车斗里藏着十几个游击队员——他们是当地反抗美军的民间武装,早就和哈赛克联系上了。
卡里姆看着车窗外漆黑的街道,低声对身边的中尉说:“美军没了重装备,没了空中支援,就是一群没牙的老虎。
我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凌晨两点,第一火箭弹击中了美军“第一机步师”
的驻地仓库,火光瞬间照亮了夜空。
塞纳被爆炸声惊醒,抓起步枪就往外跑,却看到营地门口已经涌进了大批阿曼士兵和游击队员。
他们举着突击步枪,嘶吼着冲过来,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美军的掩体上。
“没有坦克支援!
没有空中支援!
我需要援兵!”
班长对着电台嘶吼,可里面只有沙沙的电流声——美军的通讯早就被干扰了。
塞纳躲在一辆废弃的吉普车后,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下士威尔逊被火箭弹炸飞了胳膊,列兵琼斯刚探出脑袋就被一枪击中眉心。
曾经的“第一师”
士兵,此刻连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只能靠着断墙和废弃车辆苟延残喘。
哈赛克带着一队士兵冲进美军的临时指挥部,里面的美军军官正想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