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句“跪下叫爷”,更是让在场所有从翡翠市逃出来的亡命徒,脸色齐刷刷地变了。
前一秒还充斥着狂欢与放纵的屋子,瞬间死寂一片。
那一张张刚刚还因为酒精和自由而涨红的脸,此刻都褪去了血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他们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顶着狰狞刀疤,眼神比野兽更凶残的男人。
那个以一己之力,在短短两天内,就将他们所有人踩在脚下,让他们俯首称臣,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战栗与恐惧的男人!
丧彪!
这个名字,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即便他们已经逃出了龙国,即便他们都知道了那家伙是个条子,可那份被支配的恐惧,早已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刚刚还称兄道弟的众人,此刻都沉默着,眼神躲闪,各自喝着闷酒。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言说的怨恨、不甘,以及……深深的恐惧。
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中,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擦枪的雇佣兵头目,玛拉年,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起头,用一种看牲口般的眼神,轻蔑地扫过这群龙国逃犯,随后用缅甸语,对身边的手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一种当地人特有的黏腻腔调,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听不懂。
但,总有例外。
彭奇文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而他旁边,刚刚被一巴掌抽懵了的佛爷候佛根,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老脸,也瞬间褪尽血色,变得一片惨白。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极致的惊骇!
玛拉年似乎很满意手下传来的汇报,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下的肩膀,又交代了几句。
随后便带着他那九个荷枪实弹的手下,走出了吊脚楼,应该是去巡查换岗。
随着雇佣兵的离开,屋子里那股无形的压力顿时一松。
“哥,那帮杂碎刚才说什么?”彭奇武第一个忍不住,凑到彭奇文跟前,压低声音问道。
彭奇文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酒碗,猛地灌了一大口,烈酒入喉,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底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