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南天剑首一声令下,便要带人追击!
“不必追了。”
牧渊突然将他喊住,淡声道:“杀了他,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留他一条活命,反而更有用处。”
说完,便从身上掏出一块留影石,丢了过去:“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录下来了。你去找一块留影石,把里面的内容复制一份,然后派人送去墨家。就这件事,让他们给我们一个交代!”
南天剑首一怔,露出会意的笑容,拱手应道:“遵命。”
牧渊点点头,侧首看向沐佩鱼,道:“......
暴雨倾盆,砸在归墟谷的每一块石头上,发出如同战鼓般的轰鸣。雷光撕裂天幕,照亮了那两行新刻于无字碑上的字迹??“一念既出,万山无阻;一心所向,九死不悔。”雨水顺着笔画流淌,仿佛整座山谷都在为这迟来百年的铭文落泪。
忽然,一道极细的银线自地底升起,贴着碑面蜿蜒而上,最终凝成一点微光悬于碑顶。它不动,却似呼吸般明灭,像是某种古老契约被悄然唤醒。
千里之外,雪山之巅的盲琴师早已不见踪影,只余断弦随风飘散。可就在这一瞬,北境极寒之地的冰川深处,一声轻响如剑鞘开启,冻结千年的寒潭泛起涟漪。水面倒映不出星辰,却浮现出一双睁开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流转的剑意,如银河倾泻。
与此同时,南端孤岛的小庙前,海平面再度退去。少年留下的贝壳静静躺在庙门前,裂痕已蔓延至中心,从中渗出一丝温润血色。珊瑚砌成的墙壁开始震动,锈铁剑微微颤动,剑身上的斑驳红痕竟缓缓褪去,露出底下一道极淡的符纹??那是“誓”字的古体,以心脉为墨,以魂骨为纸所刻。
大陆各地,异象频生。
西域沙城中,阿霜正盘坐于塔顶闭目养神。她收的那个赤眼弟子忽从梦中惊醒,左眼燃起赤焰,口中吐出一句话:“师父,他要醒了。”话音未落,空中浮现万千虚影:有老兵临终托付刀鞘的手、渔女捧石时指尖滴落的血、道士跪拜时额头触地的尘土、老妪点燃灯笼的那一簇幽蓝火苗……最后定格在归墟跃入终焉漩涡的背影。
阿霜睁眼,眸中无悲无喜,唯有深不见底的清明。“不是醒来。”她轻声道,“是他终于等到了回应。”
她起身走下高塔,手中多了一柄木剑,通体漆黑,却隐隐透出玉质光泽。这是她用归墟谷带回的一截枯枝亲手削制,十年未曾出鞘。今日,她将其横举胸前,面向北方深深一礼。
“我替你守过了人间。”她说,“现在,轮到你回来看看它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东海渔村的月圆之夜提前降临。渔家女子立于礁石之上,体内十二道血脉同时奔涌,皮肤下浮现出古老的图腾纹路,宛如十二位守誓者残魂共舞。她手中的断剑残片嗡鸣不止,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