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铁鹰锐士的声音再次压至最低:“先生,驿站后门小巷,那棵老槐树下有两人在低声交谈,一听就是楚地口音,腰间鼓胀,疑似短兵。”
“而且驿丞……亲自送他们出来,一脸谄媚。”
赵政停下脚步,佯装整理斗笠,侧头看去。
果然看见驿站旁那条僻静的小巷深处,槐树浓荫下,两个穿着秦国服饰但身明显不是秦人。
他们正与一个穿着驿丞服色的中年男人低语,那驿丞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还微微躬着身。
其中一名汉子似乎有些不耐烦,拍了拍腰侧,衣袍下显出一个硬物的轮廓。
驿丞立刻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卷东西递了过去。
赵政脸色一沉,没想到这商於之地,从上到下,从军到民,从官府到驿站,都被渗透烂了。
导致商於之地的秦人根本没有关中地区的血性,要不是铁鹰锐士,恐怕商於之地反了秦国也不知道。
赵政胸中杀意翻腾,几乎要按捺不住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后生…后生…买黍米么?自家地里打的,新米……”
赵政转头,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佝偻着背,挎着一个破旧的荆条篮子,篮子里铺着些陈年的干草。
上面可怜巴巴地摊着一小捧颜色有些发暗的黍米,老翁眼巴巴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恳求。
若是在关中地区,压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铁鹰锐士下意识地侧身,挡在赵政与老翁之间半个身位,眼神警惕地看着老翁。
赵政斗笠下的眉头微蹙,这老翁出现得有些突然,还是在他杀意最盛时靠近。
但又看,这也只是个挣扎在温饱边缘的可怜人。赵政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声音放缓了些:“老丈,你这米,卖相可不大好。”
老翁一听,有些无奈:“后生……后生行行好…这都是老汉起早贪黑种出来的…”
“前些日子,有个路过的老头子,还带着个年轻人还在老汉田头歇过脚…说老汉这地好。”
“可惜了…那年轻人白白净净,眼睛亮得很,就是说的话怪里怪气,老汉也听不懂…”
他絮叨着,像是在诉苦,又像是在寻求最后一线希望。
赵政心中一动。老头子?年轻人?他不动声色地问:“哦?那年轻人说了什么怪话?”
老翁努力回想着,枯槁的手比划着:“他说…他说…这地方好哇…弯弯绕绕…像个大鱼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