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我打得过他吗?”
“这,呃……打……打不过……”
“你知道我打不过他,还让我下去跟他单挑?你这不是成心让我去送死吗?!”田楷本来就烦,这下更是被气的脑袋涌黑血,抬腿一脚就踢在了副将的腿上。
副将被踢的后退了两步,一脸委屈和做错事的表情,揉着自己的腿弯不敢再胡说了。
“还让我去跟他单挑,你怎么不去呢?去,你现在就给老子出城,跟他单挑去!”田楷被他气的也说起了怄气话。
“哦……”
那副将一副不敢顶嘴的模样,转身就往城墙台阶处走去。
“回来!你干嘛去?”
“您不是让我下去跟他单挑吗?”
田楷听了这句话,一只捂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扶住墙垛,整个人差点没晕倒在地,彻底怀疑人生了。
易县,北部行营大营,帅帐。
帅帐上首的案桌后,竖着一面宽大的屏风地图,有个人单手背负在腰后,另一只手抚摸着地图,在寻找思索着什么。
一袭青绿色的长衫,腰间犀带上嵌着一颗透明无瑕的白玉,脚上踩着雪底皂面的官靴。体形修长,脸型消瘦,看面相四十左右的年纪,胡须修的整整齐齐,一副中年文人的模样。
帅帐下首左右两侧,或立或坐着十几名杀人如麻、浑身煞气的沙场悍将和勇猛骁卒,以及官袍红服、头戴笈冠的谋士幕僚。他们有的来自江淮、有的来自河北、有的来自晋阳,更有甚者来自汴京。
这些人个个都是战功赫赫、地位尊崇的领军大将和朝廷重臣,无一例外。
但此刻,他们都屏气凝神,静静的看着那人研究地图,没有人敢露出哪怕一丝的不耐烦,更不敢出声打扰。
许久后,中年文人终于放下了手指,微微一叹后转过身来,边走边低头思索,来到帅案前坐了下来。
大郑皇帝陛下的江淮军老牌嫡系、心腹重臣;从长江水畔打到长城脚下未尝一败、只被西部行营部署安容挡住过一次的常胜将军;半个月前刚刚从侯爵加为郡公;被林济远夸赞是外将之典范;与王臣鹤一起被评为帝国南北双壁的旷世名将。
大郑帝国北部行营都部署、淮南郡公——李继贤。
拿起桌案上的塘报看完后,他的表情无喜无悲。
“居庸关怕是守不住了,田楷不是契丹人的对手。”
李继贤淡淡开口,底下却没有人敢回话,空气安静了很久之后,一名久随他征战的将军才壮着胆子起身抱拳,小心翼翼的问道:
“幽州亦是我们的防区,要不要末将领一军前去救援?若是草原人破关而入,兵临幽州城下,朝廷恐会怪罪下来,百姓亦将遭受屠戮……”
李继贤用手指摩擦着塘报的纸面,静静的思考着,并没有回答。
那将领也只好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不敢提前起身。
“你说的不错,但这只能治标,解决不了根本。”思考了很久后,李继贤才挥了挥食指示意那将领起身回座,自己重新站起身来,来到了案桌前面立定,看向满帐的高级将领和官员。
“我意,幽州墙高沟深,城防坚固,粮草充备,应当能坚守数月。等他们全部都进入幽州治下、困在军都山林,届时全军开拔,自倒马关北渡桑干河,关门打狗。”
底下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彼此互相看了看后,坐在下首第一位的北部行营掌军书记、监军许谅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良元,如此一来,幽州邻近州县的百姓恐怕……”
“纵使我们全力阻挡,也未必能保全百姓安全。且正面对敌,胜败参半,输了是同样的结果,赢了也不过是解一时燃眉之急,往后还会有同样的灾祸。”李继贤看向许谅,面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