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一长串看似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语言,没有一个字是废话,全部加起来就是殿前司的高级特殊口令,可以无视当日下发的口令直接通过。
而能说出那一长串话的人,可以随时随地进出皇宫,不受限制。
那些心里有鬼、想进到皇宫里面干坏事的人,就算猜测到什么,又怎么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御林军说话呢?
万一搞错了,那这辈子绝对直了,直挺挺的。
乾元殿偏殿,陈啸和段平已经汗如雨下了。
讲道理,这二位可不是什么善茬,陈啸在周末乱世中是靠着打家劫舍起家的,卸别人胳膊腿比拆奥特曼玩具的四肢还要简单,毫无心理负担,后面更是提着刀在战场上亲自剁人玩。
而段平就更不得了了,自从周末时期参军入伍以来,南征北战,时常在弓矢箭雨中往来穿梭,参加过的战争大大小小加起来数都数不清。
但此时此刻,他们很后悔跟着郡公来见陛下。
放下手中的财务报表后,文训的眉头拧的都快能出水了。
“三十万两??”
站在段平、陈啸前面的凌晨直起身子,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是的陛下,零零总总加起来差不多,多余的零头我已经抹去了,让张大人打钱吧~”
文训放下手中的纸,张了张嘴,很想叫何关进来把凌晨拖出去打三十万大板。
漠北的皇城司密探、礼部细作一直在向汴京传递情报和消息,事情也渐渐明朗起来。可以肯定,乌古老窝里爆发的动乱就是凌晨干的。
说实话,功高盖世。
但满打满算下来,花销能有个五六万两就顶天了。
更何况文训熟悉凌晨的为人,他决不会搭上自己的钱去干坏事,一定是去骗、抢、偷别人的钱。再说他去的时候只带了五十个人,哪里拿的动五六万两银子啊!而且目标那么大,一路上早就暴露好吧!
这小子是在明目张胆的薅户部羊毛。
不对,这已经是在剁羊腿了。
“黄金两千,白银一万,封赏等漠北大战结束后一并另算。”
“陛下,这……”
“嗯?”
“呃……谢陛下隆恩~~”
出了皇宫以后,段平和陈啸几乎同时长出了一口气,恍若隔世。
“等户部把钱打过来后,黄金你俩一人一千,剩下那一万白银分给镖局的兄弟们。”
段平和陈啸听后脸色一愣,下一刻齐齐出声:“郡公,这如何使得?”
“是啊,我等只是走了一遭,几乎什么都没干……”
凌晨背对着他们转过头来,只露出半张侧脸,看了二人一眼,他们就缩着脖子不敢再言语了。
郡公一向说一不二,不喜欢别人啰哩巴嗦。
“兄弟们这一趟天寒地冻的也遭了不少罪,每个人只能分到两千两,还是他娘的银子,我已经很惭愧了。
你们两个爵位低、家业小,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多,我食邑整整六百户,还有《汴京时报》的稿费,生活支出完全够用,每月还有盈余。
再说了,你俩还跟我客气上了?怎么,翅膀硬了?对我的分配不满意??”
段平连忙说道:“不不不!不敢!”
陈啸也躬着身子附和道:“我等岂敢!”
见他们不再废话了,凌晨这才脸色缓了下来,摆着手说道:“行,那就这样~”
说罢,他转过身,哼起歌儿向着满是行人的神龙大道悠哉悠哉的走去——
“我应是泸沽烟水里的过客~
孑然弹铗~化天地开合~
邂逅过的~梦醒之余~
却忘了该如何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