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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在奥尔森回答时,其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了列车中段-那是餐车和国王专属车厢连接的位置。
“感谢你的配合,奥尔森先生,请回到岗位,务必確保锅炉运行万无一失。”
雅克最终没有深究,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是,是,长官!”奥尔森如蒙大赦,几乎是跟跪著退后两步,才转身快步走向他的锅炉房,背影僵硬。
雅克看著他的背影,在手中的名单上,於“奥尔森”这个名字旁,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號做了一个极小的標记。
恐惧有很多种,对权威的敬畏是一种,但夹杂著隱瞒和下意识观察环境细节的恐惧,则是另一种这个锅炉工心里有鬼。
“来人,安排工程师对列车中段进行三次全面检查,同时把锅炉工奥尔森带走,换一个人顶替他的岗位。”
“是。”
奥尔森或许没有问题,只是下意识的紧张,但是雅克不敢赌,他也不会赌,即便他真的没问题,也得换一个比他更可靠的工人上来。
做完安排后,雅克继续检查列车和工作人员。
在半小时后,雅克发现的第二处疑点,是一位名叫艾琳的女侍应生,她年轻貌美,举止得体,核查对答如流,几乎无可挑剔,她负责专列上最核心区域,国王临时书房及相邻沙龙的服务工作。
与锅炉工奥尔森外露的紧张截然不同,艾琳的表现堪称完美。
她微笑著递上身份文件,回答雅克关於工作流程和应急预案的提问时,声音清脆,条理清晰,甚至连每个步骤的细微时间点都分毫不差。
她站姿优雅,双手交叠置於身前,指尖平稳,眼神坦然地迎向雅克,看不出丝毫慌乱然而,正是这种过分的完美,引起了雅克的警觉。
普通侍应生,即便是经过严格训练,在面对军法官如此细致乃至略带压迫感的盘问时,也难免会有一丝本能的迟疑或情绪波动。
但艾琳没有,她的对答流畅得像是在背诵一篇烂熟於心的课文,她的镇定更像是一种精心排练后的表演。
雅克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扫过她纤细的手指。
指甲修剪得圆润乾净,符合规范。
但当他问及如何应对书房內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例如墨水泼洒或文件散落时,艾琳在描述清理流程的瞬间,右手食指和拇指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仿佛在模擬捏起某种细小物体的动作。
这个动作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艾琳小姐,你的履歷显示,你在加入铁路服务部门前,曾在城里的银百合咖啡馆工作过”
雅克话锋一转,问了一个看似与安全核查无关的问题。
“是的,长官,工作了近两年时间。”
艾琳回答得很快,笑容依旧甜美。
“那是一家很不错的咖啡馆,以精致的拉和安静的氛围闻名。”
雅克语气平和,像是在閒聊。
“我记得他们的老板娘,玛格丽特女士,对手下员工的要求非常严格,尤其注重仪態。”
艾琳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但笑容未变。
“您说得对,玛格丽特女士確实是一位严谨的经营者。”
雅克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但他心里清楚,银百合咖啡馆確实存在,老板娘也確实叫玛格丽特,但那是一家以招待文人学者为主,並不特別强调侍应生刻板仪態的地方,更出名的是它的藏书和音乐,而非咖啡拉。
最重要的,这是一名国王近卫开的店面,並且还是一名女性,所以,雅克对这家咖啡厅有著一定的了解,他故意说错了一个细节,而艾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肯定了这个错误。
这有两种可能。
要么她並非真正在银百合工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