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哦,是这样。”她拖长了尾音,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弯腰去收拾桌上的粥碗。碗沿结着一层白花花的粥皮,她用手指抠了一下,指甲缝里沾了粥渣,心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她把碗摞起来,“哐当”一声,磕在桌角上,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武松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在身后的柴堆上。“嫂嫂忙,我……我回屋歇着了。”他说完,几乎是逃着往厢房跑,脚步踉跄,连门槛都差点绊倒。
“砰”的一声,厢房门被死死关上,像是要把所有的质疑和尴尬都关在门外。武松背靠着门板,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浸湿了旧短打的后背。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的,像要撞开肋骨。
他走到床前,把赵府的粗布衣拿出来——衣服叠得整齐,是赵府丫鬟叠的,针脚都对齐了。他盯着衣服看了半晌,心里又愧又乱,抓起衣服就往床底下的箱笼里塞,塞得很深,还压上了几件旧棉衣,像是要把昨夜的记忆全埋起来。
箱笼是爹留下的,木头都裂了缝,锁早就坏了,用根麻绳系着。他系麻绳的时候,手指碰到了箱底的一把旧刀——是爹当年砍柴用的,锈迹斑斑。他想起爹常说的“做人要坦荡”,心里更不是滋味,狠狠捶了一下箱笼,箱笼发出“咚咚”的闷响,震得上面的灰尘往下掉。
额角的伤口又开始疼,他从桌上拿起那袋剩了小半的金疮药,打开纸包,里面的药粉已经潮了,结成了小疙瘩。他用手指捏了点,往伤口上撒,药粉碰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委屈,是因为羞耻,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堆烂摊子。
而主屋里的潘金莲,在武松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平淡就碎了。她把粥碗重重放在灶台上,碗里的凉粥溅出来,洒在灶台上的黑灰里,像一朵难看的白花。她盯着灶台上的破铁锅,锅底的烟垢厚得能刮下来,心里的怨毒像野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