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看着沈淮川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李德全忙狗腿的奉上刚刚泡好的龙井,殷勤道:“是不是需要再派人去王府埋伏着探听消息?”
“不必。”
沈故眯了眯眼睛,“送了个宫女过去做枕边人都未能探望出秘密,那就罢了。
这药他一直吃,迟早都会死,朕看蜀地就很适合朕的皇弟埋骨。”
李德全不说话了,他精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
皇帝疑心重,就算沈淮川是个真草包,那也得死,这是命。
沈淮川刚上车,唇角就溢出血丝,“啧”
了一声,“先回去。”
周旖知道自己目前不适合待在王府,起身主动告辞,拍了拍宋清雁的手做安慰,宋清雁抿了抿唇看她,低声道谢。
“客气什么呀。”
周旖笑道,“那我先走啦。”
宋清雁想了想,对春桃道,“从后门去请老爷子,你知道在哪里的对吧,春桃。”
“嗯嗯,奴婢这就去!”
春桃领命,立刻提起裙摆,从西暖阁的角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暮色四合,沈淮川的马车才缓缓停在府门前。
车帘掀开,他颀长的身影踏着夜色而出,面色有些苍白,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今日宫中那场赐药的戏码,虎狼之药在体内冲撞的余威犹在,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他
然而,他一只脚刚踏进府门,一道纤细的身影便直直扑了过来,险些撞进他怀里。
“沈淮川!”
是宋清雁。
她跑得急,髻都有些微散乱,一张小脸煞白,仰头看他时,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慌和担忧,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气息不匀而哽住。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袖,又像是怕碰碎了他一般,手指在半空中蜷缩了一下,最终只虚虚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你怎么样?”
她语无伦次,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眶迅泛红,显然是已经听到了风声,在此等候多时,担忧到了极点。
沈淮川脚步一顿,垂眸看着扑到眼前的人儿。
她这副慌乱无措、全心全意依赖关切的模样,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在他心上。
那股熟悉的、想要逗弄她的恶劣心思,竟压过了身体的极度不适,悄然冒头。
他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惯常的慵懒笑意。
借着被她扶住的力道,故意将半边身子的重量稍稍压向她,惊得宋清雁连忙用尽力气撑住他。
“哟,”
他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尾音拖长,显得漫不经心,“本王这才离府半日,王妃就想我想得这般迫不及待了?都投怀送抱到大门来了?”
宋清雁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她又急又气,狠狠掐了他一把:“你正经点!
我问你话呢!”
看着她急得眼圈更红,像只受惊的兔子,沈淮川心底那点恶劣的趣味得到了满足。
他非但不答,反而就着她支撑的力道,微微俯身,将脸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怎么,王妃这是担心本王不行了?”
“你胡说什么!”
宋清雁又羞又恼,想推开他,又顾忌着他的身体不敢用力,只得偏过头躲开他过于贴近的呼吸,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染上绯色,“我问的是正事!
你快说,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啊……”
沈淮川直起身,却依旧将大半重量靠在她身上,慢悠悠地由她搀着往府内走,一边走一边煞有介事地沉吟,“嗯,是有点不舒服。”
宋清雁的心立刻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