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墨,一盏油灯泛着极微弱的光。
萧弈笃定的话语在小屋中回荡。
“四分五裂的格局必将结束,走向一统,残暴杀人的混沌无序状态也必将被秩序所取代。”
“真的吗?”花秾问道:“郎君何以确定?我从未见过旁人如此断言,郎君却有如亲见一般。”
“因为……”
萧弈闭上眼,感到很疲倦了。
从脑中搜刮背过的台词应付各种提问让他费尽了心神,他隐约意识到,能打动对方是因为自己曾见过对方所向往的兴盛。
“六合同风,九州共贯,此为《春秋》大义,是我们华夏民族数千年以降亘古未变的真理。”
花秾神色一动,满是欣喜、好奇,忙问道:“听君一言,拨云见日啊!只是不知这‘华夏民族’何解?我朝实则是沙陀族所立……”
“话题太大,夜太深了,歇吧。”
“这……是,那明日一早再向郎君讨教。”花秾依依不舍地起身,道:“鄙处有里屋两间,请郎君与贵仆将就。”
“你呢?”
“在外间对付一晚即可,我还不困,想再好好咀嚼郎君之言。”
萧弈并不客气,与郭宗谊同住一间,让郭馨住一间。
两间屋子各只有一张简陋的土炕,花秾翻出了陈旧却已洗干净备着年节用的被褥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