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卫凌然盘腿打坐,已经入定将近两个时辰了。
他没有办法面对祝宁,谢骋提出的问题,也教他琢磨不透,所以他急需冷静下来,重新思考和参透。
祝宁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屋子里异常的安静,她没敢擅自敲门,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了片刻,确定屋里有人,但呼吸极其的轻微,几乎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
罗笙不明所以,刚想开口说话,便被祝宁捂住了嘴巴,且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俩人轻悄悄的离开。
退离两三丈后,祝宁才松了手,低声道:“回去吧,不要打扰凌然哥哥清修了。”
其实,祝宁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卫凌然,她不仅是人与妖共魂共生的怪物,且没办法解释半个字。
试问,卫凌然凭何相信她?又该如何处置她?他们相处的时日虽然短暂,但她相信,这份感情不论于她,还是于卫凌然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所以,她叫卫凌然为难了。
看到祝宁满脸的失落和惆怅,罗笙实在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家主,你和卫公子吵架了吗?”
“……不算吵架吧。”祝宁噎了一瞬,心情愈发灰暗,想起她昏迷前,卫凌然决绝离去时的失望的眼神,她的心脏便像浸泡在了水里一般,有种窒息般的刺痛。
罗笙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卫公子抱着家主从宗祠出来的时候,十分紧张家主的伤势,在家主昏迷不醒的时间里,卫公子不仅白日过来守着家主,夜里也会来,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家主,一日三餐都不记得吃了,总要祝妈妈提醒,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
祝宁的双眼,不断漫上湿气,眼底腥红一片。
“家主,看在卫公子如此关心你的份儿上,如若你和卫公子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说清楚的好,不然太伤卫公子的心了。”罗笙小心的劝说道。
祝宁缄默良久,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不懂。”
罗笙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吧,家主蕙质兰心,自有决断,我相信家主。”
“是该早日决断的。”
祝宁喃喃了一句,忽然下定了决心般的迈出了步子,转身走向谢骋的房间。
罗笙眨巴了下眼睫,不是刚刚才见过谢掌印吗?
但不容她多想,祝宁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她连忙跟上去,搀上了祝宁。
彼时,谢骋正在沐浴。
整个祝氏庄园都在北镇抚司的掌控之下,棠园内外,更是重兵把守。
所以,魏骁添好热水后,便去厨房亲手为谢骋煮姜汤驱寒,丝毫不担心是否会有刺客。
然,魏骁终究是错算了一个人,那就是——祝宁!
她敲了敲房门,尚未开口,屋里便传来了熟悉的男音:“进来!”
屏风后,谢骋躺在浴桶里,闭目养神。
他的房间,通常只有魏骁和卫凌然敢来,其他各级部下,都要经过层层通传,最后由魏骁来向他禀报。
所以,他习惯性的以为是魏骁回来了,毕竟煮碗姜汤用不了多长时间。
正好,他需要魏骁给他捏肩,松松疲惫的筋骨。
而祝宁得到了允许,也没多想,示意罗笙在外面等她,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身上有伤,步子又慢又轻。
环顾了一圈,外室没人,便自然的走向内室,自她反复受伤以来,谢骋和卫凌然没少出入她的寝屋,而她亦非迂腐守规矩的人。所以,这个时分,她竟缺了点儿心眼儿。
谢骋听到脚步声不对,眉峰一蹙,第一时间拿起搁在旁边矮几上的银质面具扣在脸上,但他在脑后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