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情要向他问清楚,然后再行处置。”
卫凌然想起那道妖异的青光,及祝宁的反常行径,神情不禁沉冷下来,“所以小家主,你为何要杀了大族老?”
祝宁语塞。
卫凌然是她珍视之人,她不想欺骗他,却又不能告诉他实情。
就在她沉默之际,谢骋迈步走了过来,他深目凝着她,低声道:“祝宁,方才之事,我也瞧见了。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祝宁气息翻涌,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咙般,艰难地吐出干涩的话语:“我……我无话可说!”
卫凌然眼底的失望,一瞬间涌上,他攥了攥大手,扭头就走。
祝宁心脏钝痛,望着卫凌然远走的背影,她下意识的张了张唇,想要呼唤的名字,却被喉中突然喷出的鲜血所取代,无尽的黑暗,如一张大网,湮灭了她目之所及的所有光亮……
“祝宁——”
“小家主——”
似有呼声近在耳边,又似响起在遥远的天际。
失重的身体,在落入谢骋怀抱的那一刻,祝宁缓缓阖上了双目……
……
三日后。
黄昏。
青白色的闪电,宛如利剑,劈开一道道昏暗的天幕,轰隆的雨声,呼啸着兜头而下。
廊檐下,两道颀长的身影,一黑一白,并肩而立。
“谢兄。”
久未说话,卫凌然喉咙又干又痛,可眼瞳里却浸着潮气,他低语道:“明日一早,我就走了。你……拜托你看顾好她,待她身体痊愈了再抓她,行吗?如若免不了下诏狱,你,你好好问她,她是个明理的人,会同你说实话的,你别让人对她用刑,可以吗?树妖的案子,不是她做的,算不上主犯,顶多是被祝家所连累,应该可以轻判吧?”
谢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缩,“你守了她三日,不待她醒来看上一眼吗?不想听她亲口说出她是……”
“不想!”卫凌然匆促打断,心中只剩下逃避,“只要我没听见,就不需要奉行门规,遇妖尽除!你……你将来也不必告诉我!”
谢骋无声一叹:“你啰啰嗦嗦的拜托我这么多,我哪能记得住?凌然,或许她是有苦衷的,就像她往日行事,哪一件不是带着目的性?所以你不必太过伤心和失望。”
卫凌然扭头看向谢骋,目中盛满不安与茫然,“可不论缘由为何,她终究都是……我是捉妖师,除妖是我的天职啊!”
谢骋默了一瞬,道:“人心之恶,孕育了妖,最终遭到妖的反噬。人与妖,究竟孰好孰坏?善恶的边界,又在哪里?凌然,你是该返回青阳观,闭关清修了。”
卫凌然怔住。
从前,他的世界只有黑与白,是与非。而今,和祝宁相处的点点滴滴,模糊了那道界线,令他再也看不分明。
忽然间,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整个身躯都紧绷了起来,“谢兄,你,你能否跟我交个底,你是不是……”
他又卡了壳。
如同面对祝宁的问题,他下意识的又起了逃避之心,不敢面对。
谢骋淡然询问:“是什么?”
“你知道的,你和祝宁的命格,我都卜算不出来。”卫凌然心里愈发堵得慌,又想追寻一个答案,又害怕答案如他所想,这种矛盾感,撕扯着他的心脏,令他无比煎熬。
通过这几年的相处,谢骋对卫凌然的了解,不能说绝对无差错,至少也有九成九,这小子在他面前,就像白纸一张,藏不了半点心思。
以免卫凌然过分纠结,谢骋开口,反问了他一句:“以你的修为,妖物近在眼前,你会感受不到妖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