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了一句:“我这个人,最讲诚信了,大族老一天不同意,我便虐尸一天,但我耐心又十分有限,最多三日……”
“祝宁!”
程天鹤犹如寒风中的枯木,抖得厉害,“做人留一线!你这般行事,便不怕秘术师找你报仇吗?”
“哈哈哈……”
祝宁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张狂无谓的笑声,肆意回荡在天地间,“我不是正在找秘术师吗?如若大族老实在不想交易,我也不勉强,待我杀了大族老,再将程先生的尸体挂在祝家大门上曝晒,我不相信秘术师听到消息会无动于衷!”
程天鹤眼神骇人,“你一个姑娘家,怎恁地残忍?祝宁,你会不得好死的!”
祝宁笑累了,刀尖一挑,将尸体撑了起来,在程天鹤紧张的目光下,她挑唇,冷嘲道:“身为姑娘,就不能残忍吗?那么请问,将祝家的女童献祭给树妖,就不残忍吗?”
包括程天鹤在内,所有人都是一震!
这是祝宁第一次提起献祭,因为祝宁便是被献祭的女童之一,所以在祝宁上任后,族人和族老们都很避讳在祝宁面前讨论这件事,且将这项重要的工作,直接分派给了祝四叔,不经过祝宁。
掌心卸了力,尸体重又摔在地上。
祝宁似笑非笑,“祝家造纸五十年,牺牲了五十个被献祭的女童!抽取女童阴血,日夜浇灌桑树与楮树,将其炼化为妖,再以树妖之皮为原料造纸,禁锢妖灵于纸中,以此造出质地绝佳却沾满血腥的顶级纸张,为祝家牟取冠绝天下的美名和数不清的源源不断的财富!除了死去的女童,每一个祝家人都从中得到了泼天的富贵,‘残忍’二字,不应当是你们的写照吗?”
“血月夜,禁锢在化妖池的桑树妖、楮树妖,借血月力量,冲破禁制,屠戮金陵百姓,残杀我祝家三十六口,尔等为何不说树妖残忍?不对,你们炼妖,逃脱你们掌控的妖,反过来再杀了你们,这应该叫一报还一报,咎由自取?那么,人心、妖性,究竟哪个更残忍啊?”
妖祸案的真相,昭然若揭!
谢骋眼神凛冽骇人,抓着墙壁的大手,不断收紧,骨节泛出白色!
原来,这才是全貌!
卫凌然脸色发白,喃喃轻语:“没想到祝家的人,竟是披着人皮的妖怪!他们,比妖怪更可怕!”
祝家的恶事,人人心如明镜,但享受了好处的人,是懂得闭嘴的。所以这些年来,没有人会将此事公开摆在台面上,更不会出言评判对与错。
祝宁是第一个!
显然,祝宁疯了,她坐视祝家危机不理,她想杀大族老,与亲族公然撕破脸,她是想叛出祝家!
如此,祝家上下,是不可能容得下她的!
二族老当即开口道:“大族老,程先生虽与你交好,但事态有变,该舍弃便舍弃吧,程先生已经往生,留下的不过是具皮囊而已,相信程先生不会怪你的。”
程天鹤阖了阖目,确实,他若一直在意肉身,便会被祝宁死死拿捏,掣肘于人,倒不如壮士断腕吧!
于是,程天鹤移开视线,不再关注尸体,脸色阴鸷且决绝,“祝宁,你不必当家主了,立刻滚进祠堂跪上三天三夜,向列祖列宗忏悔!否则,今日我等倾祝家全族之力,也要将你处死,敬告祖宗!”
祝宁杏眸睁了睁,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跪祖宗?忏悔?呵,他们也配?”
“你大逆不道……”
“老东西,闭嘴吧!”
祝宁直接叫停,用下巴指了指尸体,意有所指,“大族老这么维护祝家的祖宗,不知道程家的祖宗会不会掀了棺材板啊?”
程天鹤一凛,双眼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