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急得抬头,眼眶微微发红:“公子,阿亚现在还等着这药救命,奴能不能先去煎药?”
“我说了,不急。”
阿蛮焦急,她可是亲眼所见阿亚的伤有多重,可裴玄好似不在乎别人的命。
“去洗吧。”
她的肩膀猛地一颤,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她不明白,不过是沾了点泥,为何他要如此苛责?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阿蛮可看着裴玄冷硬的侧脸,最终还是咬着唇低下了头。
热气从屏风后的雕花缝隙里漫出来,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原来早就备好了兰汤。
阿蛮望着那道屏风,只觉得脚步沉重,她踉跄着往里走。
在裴玄面前宽衣解带,阿蛮不是没有过。此刻却不同,即使隔着屏风,羞耻感顺着脊椎往上爬,烧得她耳根发烫。
裴玄是故意的。
屏风外,裴玄端坐着,目光却牢牢锁着屏风后那道纤细的身影。
他眼眸微微眯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指腹碾过冰凉的玉质,心里却燃着一簇火。
他要她洗干净。
不仅是沾到的泥污,更是方才与南风同行时沾染的气息。
那些不属于他的,让他烦躁的气息。
都该被这温热的兰汤冲刷干净。
他说她脏。
那她便只能是脏的。
屏风内,水声淅淅沥沥。
阿蛮将自己浸在热水里,热气呛得她鼻子发酸。
自己像是微不足道的物件,可被这般折辱,心头涩得发疼。
“呜呜呜……”
抽泣声顺着热气飘出来。
断断续续的。
传进裴玄的耳里,砸进他的心里。
他捏着玉佩的手猛地收紧。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何要生阿蛮的气?
她又何错之有?
她如今所经历的一切,并非她所想、所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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