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凌源,清晨五点五十的天还裹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只有几颗疏星挂在天边,透着微弱的光。特警大队驻地的训练场上,六盏探照灯同时亮起,惨白的光线刺破黑暗,把跑道、障碍墙、靶场照得纤毫毕现,连地面上的碎石子都清晰可见。
寒气像细密的针,扎在人脸上、手上,呼出的白气刚从嘴里出来,就瞬间消散在风里。全体队员背着二十公斤的负重背囊——里面装着战术背心、头盔、模拟步枪和两块砖头,列队站在跑道起点,队伍拉得笔直,却难掩几分倦意:有人还在揉眼睛,眼角挂着没擦干净的眼屎;有人偷偷活动脚踝,显然还没从周末的松弛中调整过来;还有人低头看着自己的作训鞋,嘴角抿着,透着不情愿。
雷杰站在队伍正前方,同样背着沉甸甸的背囊,深蓝色作训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脖颈,颈侧一道浅疤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那是在部队执行任务时留下的。他没有戴手套,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像淬火后的刀锋,缓缓扫过每一张脸,从左到右,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这是他就任大队长后的第一次全员早训,也是他整顿队伍的第一枪。他没选在温暖的会议室开动员会,也没搞“先礼后兵”的铺垫,而是直接把所有人拉到了训练场上——他要的不是口头承诺,是实打实的行动。
“立正!”雷杰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刺破了清晨的寂静。没有扩音器,没有多余的修饰,每个字都带着穿透力,清晰地传到队伍最后一排。
“刷!”队员们下意识地挺直身体,脚跟并拢时发出整齐的声响,原本的倦意被这声命令驱散了大半。
雷杰往前走了两步,停在队伍中间,目光扫过面前的队员:“从今天起,特警大队的起床号提前一小时,早上五点半集合,六点准时开始训练。”他的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