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安局专案组会议室的空调坏了三天,七月的热浪裹着烟味、汗味和方便面的油腻味,在密闭的空间里发酵,黏糊糊地贴在每个人的皮肤上。长桌两端的烟灰缸早就满了,烟蒂堆得像小山,有廉价的红塔山,有郭勇常抽的黄鹤楼,还有几根被掐灭的雪茄蒂——那是上周市里领导来视察时留下的,郭勇舍不得扔,偶尔拿出来抽两口,此刻也混在烟蒂堆里,显得格格不入。
墙角堆着十几个空方便面盒,大多是红烧牛肉味的,汤汁洒在地板上,干了之后留下一圈圈褐色的印子。小陈靠在墙边,眼睛盯着桌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作训服上的线头——他已经连续四十八小时没合眼了,眼里布满了血丝,连打哈欠都带着眼泪,却不敢真的睡着,怕错过任何一条线索。
“……天霸拆迁那边还是老样子,所有员工都一口咬定不认识张建国,考勤记录也没问题,我们查了他们的银行流水,最近没有大额转账,像是提前把痕迹抹干净了。”刑警大队长老赵揉着太阳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面前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有些地方被汗水晕开,变得模糊不清,“监控还是没进展,案发地附近的几个关键探头,要么坏了,要么角度不对,只拍到几个模糊的黑影,根本认不出人。”
郭勇坐在主位,手指在红木桌面上“笃笃”地敲着,节奏越来越快,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已经发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手表——那是他女儿送他的生日礼物,现在指针指向下午三点,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七十二小时。按照刑侦规律,黄金破案时间已经过半,可他们现在还像在迷宫里打转,连出口的影子都没看到。
“就没有一点新线索?”郭勇停下敲击,抬头看向老赵,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走访的群众里,就没人再看到什么?”
“我们又走访了三十多户,大多是待拆迁区的住户,要么说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