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拍?又似乎只是错觉。
马蹄声在坡下停住。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紧接着,一个冰冷、年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傲慢和残忍味道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清晰地响起:
“啧啧啧…瞧瞧本少主发现了什么?”
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戏谑,仿佛在欣赏落入陷阱的猎物。
“一只半死不活的杂血龙裔…”
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昏迷中的欧卫。
“一条…装死的土狗?”
那目光扫过大石上蜷缩的玄龟,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
“还有…一颗…看起来味道还不错的蛋?”
最后,那玩味的目光落在了伪装成石头的妖卵上,如同在打量餐盘里的开胃菜。
哒…哒…
马蹄声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地踏上山坡。
月光终于挣脱了最后一缕暗云的束缚,清冷的光辉洒落下来,照亮了来者的身影。
那是一匹神骏到近乎妖异的坐骑!通体覆盖着如同暗红琉璃般的鳞甲,在月光下流淌着粘稠的血色光泽。马首狰狞,额生一只螺旋状的暗红独角,鼻孔中喷吐着淡淡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猩红雾气。四蹄踏动间,蹄铁与地面接触,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脆响,蹄下隐隐有细小的血色符文明灭!
而端坐在这匹恐怖坐骑背上的,是一个身着华贵暗红锦袍的年轻男子。面容极其英俊,甚至带着一丝阴柔的美感,皮肤苍白得如同上好的骨瓷,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瞳孔并非寻常颜色,而是如同两潭凝固的鲜血,深不见底,翻涌着残忍、暴虐和一种视万物为蝼蚁的绝对漠然!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坡上这一人一狗一蛋的“组合”,血红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孩童发现新奇玩具般的…残忍兴致。
“血狱魔龙驹?!”陆仁贾那带着惊恐的微弱声音,如同受惊的兔子,从旁边一丛茂密的灌木后传来。他手里还抓着几根刚拔的、灵气稀薄得可怜的赤红色草根,显然是觅食未果,刚巧撞上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躲在灌木后瑟瑟发抖。
那血红眼眸的年轻男子(血无涯)似乎根本没在意陆仁贾这只“蝼蚁”,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欧卫、玄龟和妖卵之间扫视,最终定格在昏迷的欧卫身上。他苍白的唇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半妖…你体内那点稀薄的玄龙之血…还有那丝驳杂的妖凰真炎…隔着十里地都熏到本少主的鼻子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优雅,“如此驳杂污秽的血脉…竟能苟活至今…也算是个奇迹。”
他微微俯身,血红的瞳孔如同深渊般凝视着欧卫,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爬过来,舔干净本少主靴子上的尘土,然后…乖乖献上你的脊椎骨,给本少主当个新马鞭。”
“第二…”他血红的眼眸瞥了一眼大石上蜷缩的玄龟,嘴角的弧度带上了一丝残忍的戏谑,“…本少主把你和这条碍眼的土狗…一起剁碎了…喂本少主的‘赤血’。”他轻轻拍了拍座下那匹恐怖魔龙驹的脖颈,魔龙驹打了个响鼻,喷出两道灼热的猩红雾气,血红的眸子贪婪地扫过欧卫的身体。
躲在灌木后的陆仁贾听得亡魂皆冒!挖脊椎骨当马鞭?!剁碎了喂马?!这…这比王玄风还变态啊!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妖卵依旧伪装成石头,但蛋壳内部的意念已经炸开了锅:
“哪里冒出来的臭屁精?!血狱魔尊家的崽子?鼻子倒是挺灵!比狗还灵!啊呸!比那老乌龟还灵!嚣张个屁!等本宝宝孵出来…一口真火喷不死你!”但它也只敢在内部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