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什么的僵硬姿势。他的臂弯里,空空如也。只有指尖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婴儿的温软触感,以及…几滴尚未干涸的、散发着淡淡奶腥味的…污渍?那是他方才情急之下,手指触碰到的、自己胸前道袍上那片湿痕的边缘。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目光先是落在自己空荡荡的臂弯,那里还残留着被小身体压出的细微褶皱,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的空气。然后,他的目光移向自己的胸前——玄青色道袍上,那片被月白光晕笼罩后、污秽似乎被净化了些许、但依旧清晰可见的、散发着淡淡奶酸味的巨大湿痕。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那三缕被揪得凌乱不堪、甚至还黏着几缕可疑奶渍的…长须上。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那深入骨髓、被反复碾压的羞愤,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万载修持的祖师心境,此刻如同被顽童砸碎的琉璃盏,裂纹遍布,摇摇欲坠。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喉结艰难地滚动。最终,一句失魂落魄、带着浓浓困惑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怅然,如同梦呓般,从他那被奶糊污染过的唇齿间,干涩地、低低地飘了出来:
“老…老夫的胡子…还有…那奶味…”
声音不大,却在这死寂的大殿里清晰可闻。
“噗——!”
一直强忍着、憋得脸色紫红、如同煮熟虾子般的赤阳真人,在听到“奶味”二字的瞬间,再也控制不住!一口积压在胸口的浊气混合着再也压抑不住的、荒诞绝伦的笑意,如同火山喷发般猛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他笑得浑身肥肉乱颤,离火焚天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一边狂笑一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大腿:
“哈哈哈!胡子!奶味!哈哈哈!玄诚师兄!你…你…哈哈哈!那小崽子…那小崽子临走还惦记着你这奶味缰绳不成?!哈哈哈!报应!真是报应啊!那孽畜龙定是嫌他哭闹,又给塞回来了!塞回寒潭老巢去了!哈哈哈!好!塞得好!省得祸害我宗!祸害师兄你的…胡子!哈哈哈!”
赤阳真人笑得眼泪狂飙,上气不接下气,那模样比他自己得了天大机缘还要畅快。他方才在寒潭边受的憋屈,在师兄被吐奶糊脸时强行压下的幸灾乐祸,此刻如同决堤洪水,彻底宣泄出来!
“赤阳!住口!” 清风子祖师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老脸气得煞白,指着狂笑不止的赤阳真人,手指都在哆嗦,“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那婴孩…那婴孩来历诡异,身负如此异象,被那玄龙以无上神通接引而走,必是…必是…” 他“必是”了半天,看着师兄胸前那大片湿痕和空荡荡的臂弯,再看看师兄那失魂落魄盯着自己胡子的模样,后面的话怎么也接不下去,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力感的叹息,“唉…造孽啊!”
紫霄祖师周身电光乱窜,劈啪作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玉衡祖师足下莲台光华黯淡,眉头紧锁;枯木祖师那张枯树皮般的老脸此刻也皱成了一团,眼神复杂;灵韵祖师则是望着穹顶上那个巨大的破洞,美眸中七彩霞光流转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