磋磨出的戾气,便也奇异地化开了。
光阴如渭水奔流。
捡她回来时奄奄一息的小猫崽,竟已抽条成亭亭少女。
粗布衣裙掩不住日渐玲珑的身段,低垂的眉眼间,偶尔流转过一丝惊心动魄的艳色——那是她那位早逝的生母,明樾台头牌歌姬青青,留给她的烙印。
阿绾提过青青。
说那是动辄需百金方能得见一面的绝色,却在生下她时血崩而亡。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旁人的故事。
倒是对养母——明樾台馆主姜嬿,她话里话外总带着一点点暖意:“阿母嘴坏心不坏…没把我丢进渭河喂鱼呢。她将我养大的……那种地方吧,都是贵人……都不是好人。”
荆元岑听得心惊,厉色告诫她绝不可对外人吐露身世,尤其逃离明樾台这个事情。阿绾也知道,郑重点头。只有两人悄悄议论杂七杂八的事情时,阿绾会悄悄说些在明樾台见识过的事情,虽然因她年纪小,也说不太利落,但那些血腥和残忍,依然让他觉得这样的场面比战场上的厮杀更可怕。
每每听到这些,荆元岑就越发庆幸在雪地里救下了阿绾,这么乖巧明丽的孩子若是继续在明樾台,应该就不会再有这样灿烂的笑容了。
彼时,他救了阿绾在城外破屋里捱命,幸得与旧日同僚相遇,他指点了一条明路:“新来的蒙挚将军执掌禁军,最重军容风纪,正广召尚发司旧人。你们荆家祖传的手艺素来再军中有些名声,不如还是回来吧。”
看看自己的破屋,兜里也没有半年前,就连一点点吃食都没有了,而那个小猫崽子还发着烧……他咬咬牙,牵着阿